“灼华,为何有时感觉你一点都不像我妹妹,反倒是有几分像姐姐?”
君子宸嘴角抽了抽,浅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虽然君灼华比他小三岁,但君灼华远比他更稳重,有时候他真怀疑君灼华是他姐姐。“不像你妹妹?你若不想叫我妹妹也可以叫我姐姐,反正我是不会在意的。”
君灼华手指顿了顿,眉眼含笑道,眼角的泪痣莫名勾人。“你个丫头,怎么越发没大没小的。”
“好了,该办正事了。”
君灼华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陈郡守面前,她脚步轻盈,可那轻盈的步子好像一步步踏在心尖上。“陈郡守,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两人究竟是何人?你如今都要死了,为何还不愿意说出那两人身份,莫不是还等着他们来救你?”
对于陈郡守君灼华是真的非常失望,她没想到陈郡守如此不识抬举,都已经给过他这么几次机会来,居然还不愿意说出来,究竟是他重情重义,还是有其他隐情?看陈郡守都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那就说明他并非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便是另有隐情。昨日她和君子宸去大牢对陈郡守严刑拷打一番,陈郡守依旧是咬死不说,如果不是君子宸拦着她,说不定她早就将陈郡守打死了。她视线冷冷扫过,有什么能让陈郡守这样一个面兽心之人维护?会不会陈郡守有什么把柄在那两人手上,亦或是他们还做过比残害少女更严重之事?她眼底闪过深思,这件事情似乎比她想象得更为复杂,看来是需要寻求帮助了。“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问几遍都没用。”
陈郡守强撑这一口气愤愤说道,他至今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栽在君灼华手里。“父亲,您还要执迷不悟吗?求求您,说出来吧!”
陈婉容急匆匆从下头跑上来,今日的陈婉容和前两日有着明显的区别,身上不再是华贵的衣裙,是一身非常普通的素衣,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狼狈,裙角处还隐隐有些灰渍。君灼华细细看去,这才发现陈婉容白皙的脸蛋灰扑扑的,嫩白的手心满是血迹,乌黑的秀发也乱糟糟的,额头还有未好的伤疤。“你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
君灼华不解朝陈婉容看过去,就算是陈婉容不是郡守千金了也不应该如此狼狈才是。“我,我无事,只是来的时候太着急不小心摔倒了。”
陈婉容嘴角动了动,眼眶的泪水差点便要流出,她咬了咬自己的红唇轻声道。对于君灼华陈婉容有种很复杂的情绪,明明将她害成这样的人是君灼华,可唯一给她雪中送炭,给她温暖之人也是君灼华,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君灼华。虽然陈郡守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毕竟是最疼爱她的亲生父亲,对于君灼华这个揭露出陈郡守真面目之人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怨恨,说没有一丝一毫怨恨那定然是不可能。明知道君灼华是在为民除害,但陈婉容就是做不到不怨恨她,有时候陈婉容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坏人,明明君灼华做得是好事,她为何还要埋怨她呢?如果没有君灼华,那定然还会有许多无辜女子丧命。对于君灼华,她真是又爱又怨,她想成为如同君灼华一样的人,但又埋怨君灼华。“不小心摔倒了?”
君灼华狐疑看了陈婉容看过去,不小心能摔成这样?得有多不小心啊。君灼华也没有揭穿陈婉容的谎言,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和陈婉容也不算相熟,若揭穿陈婉容担心她会想多。这时的君灼华压根就想不到会有人去欺负陈婉容,就因为陈婉容是陈郡守的女儿便被欺负。陈郡守没出事之前陈婉容是高贵的郡守府千金,每个人都捧着她,都敬着她,可如今陈郡守倒了,哪还有什么郡守千金,往日里敬着陈婉容的那些人自然不会再敬着她了。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说得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君灼华真没想到有人会欺负陈婉容,在她看来,陈郡守就是陈郡守,陈婉容是陈婉容,陈婉容虽然是陈郡守的女儿,但陈郡守做的所有事陈婉容都不知情,实在是没必要将对陈郡守的怒火撒在陈婉容身上。只是世间像君灼华这样清醒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理智的。“婉容,你,你……”看清楚陈婉容的狼狈后,陈郡守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到了这一步他什么也都不后悔,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陈婉容,他担心自己离去之后会有人欺负陈婉容。陈婉容是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陈郡守担心自己哪天不小心败露之后会连累到陈婉容,也担心陈婉容之后没人照顾,所以才会在不久之前给她寻找来一门好亲事,只是如今他做的事情东窗事发,这婚事也继续不了,他的婉容之后该如何是好?陈郡守没想到自己会暴露得这么快,快到连陈婉容的后半辈子都没安排好。“父亲,女儿求您说出来吧,不要再让那二人伤害无辜之人。”
陈婉容重重跪在陈郡守面前,眼泪不受控制留出来,她苦苦哀求陈郡守,让陈郡守说出那两人身份,虽然不能有个活路,但好歹可以死个痛快。“父亲,女儿求您了。”
陈婉容一边说一边磕头,额头上的伤痕又被磕破了,鲜红的血顺着脸颊留下来,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陈小姐,你不用求他,他是不会说的,你的伤口还是去处理下吧,女孩子脸上留了疤就不好了。”
陈郡守是什么德行君灼华已经看透了,她扶住陈婉容将她一把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