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便告辞了,这杀手便交给门主处置了。”
来绝杀门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自然没必要再留下来,留得越久越不安全。绝杀门门主之所以将她奉为贵客,不过是因为她和阿岚晴有七八分相似,可她终究不是阿岚晴。眼下绝杀门门主看在这相似的相貌上放过她,之后呢?之后又该如何?保不准绝杀门门主之后会后悔,她做的这些事情足以让绝杀门成为江湖笑柄,绝杀门门主定然不会放过她,她还是先走为妙。绝杀门怎么说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门门派,她一个人对上绝杀门哪能全身而退。“君姑娘,慢走。”
绝杀门门主对君灼华的态度很好,哪怕君灼华当着他的面废了天级杀手也依旧无甚反应,这倒让君灼华高看一眼。同时也隐隐好奇,那位阿岚晴究竟是何人,为何绝杀门门主会将她看得这般重要,重要到因自己和阿岚晴有七八分相似便奉为座上宾?眼底闪过深思,面上却未显分毫。“知书,墨画,咱们走吧!”
君灼华也未过多纠结,带着知书墨画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徒留绝杀门门主和黑衣杀手站在原地。“门主,就这样放她离开了?方才您说的话莫不是在开玩笑?”
身后一个黑衣按捺不住心底好奇,开口发问。他一边问一边打量绝杀门门主的脸色,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在他们眼中绝杀门门主的反应很不正常,轻而易举放了君灼华,反而还将君灼华奉为贵客,之前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偏偏眼下发生了,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多少有些不解。“自然是真的,本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出口,自然是真的,这个任务绝杀门不接。”
绝杀门门主回头看去,冷冷瞪了说话的黑衣杀手一眼,淡淡开口。他既然当着君灼华的面说出那番话了,自然是真的,又岂会作假,把他当什么了。虽然他不算光明磊落,但承诺到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说出的话也绝不反悔。“门主,这真的可以吗?若是被人传扬出去,会对绝杀门名声有损的。”
黑衣杀手不赞同开口,绝杀门的规矩便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既然收了雇主的钱财,自然该满足雇主的心愿。冒然反悔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若其他人知晓他绝杀门说话不算数,日后谁还敢和绝杀门做交易。“雇主那边本座自会解决,旁人要怎么想就怎么想,难不成绝杀门还在乎旁人的意见?”
绝杀门门主冷冷一笑,掩在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吩咐下去,君灼华日后便是绝杀门的贵客,有关君家的任务都不许接。”
绝杀门门主的手紧紧捏在一起,虽然君灼华不是阿岚晴,但看着鲜活的君灼华他便会想到阿岚晴,便忍不住想对君灼华好。“属下知道了,属下会吩咐下去的。”
黑衣杀手嘴角抽搐片刻,良久才说出这样一番话。虽然不太理解绝杀门门主为何要这般做,但他们能做的只有服从,绝杀门门主是整个绝杀门的主子,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除了服从什么都做不了。绝杀门门主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大殿。君灼华几人的马车越走越远,她掀开帘子往身后看,视线盯着的地方正是绝杀门。“阿岚晴,苗疆人?夫君是东岳的大官?”
君灼华喃喃自语,白嫩的柔荑突然搭在心口处,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今日也算得到了一些意外之喜,她应当高兴的,可现实截然相反,她心中慌乱极了。她将视线落在桌案上的手札上,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仅仅是猜测罢了,事实如何得亲自查验。拿起手札看了起来,这本手札已看完大半了,上面记载的都是些普通小事,小到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这册子和皇家用来记录皇帝日常的起居注一模一样。她已对这册子不抱什么希望了,都是些小事,有什么可看的。突然她动作一滞,视线直直停留在手札上,手指死死捏着手里的纸张,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这是我来东岳的三百天,今天她嫁给了南宫洵,成了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后,我知晓他们两情相悦,纵然心有不甘,也不能做什么,唯愿她幸福。”
她将手札上的内容一字一句慢慢读出来,记载内容的这日应当是宸元太后嫁给先帝的那天。可这心有不甘又是怎么回事?夏蓁蓁的母亲心悦先帝?这看着也不像喜欢先帝的样子,反倒是对宸元太后……男子有断袖之癖,女子也有磨镜之情,这位早逝的夏夫人该不是对宸元太后有什么非分之想吧?脑海闪过一道白光,她一整个人愣住,之前没发现这个问题,可如今仔细想来可见几分端倪。这手札是夏夫人记载自己生平往事的,但上面对夏夫人的记载少之又少,反而字字句句围绕宸元太后,便是她不想多都不行。手指动了动,翻到下一页,她喃喃出声。“又是一年冬,她嫁给南宫洵已半年有余,而我也嫁人一月有余,这样也好,能留在京城陪着她,看着她便是最好的结果。”
若之前还能说是猜测,可如今事实摆在她面前,她无话可说,原来夏夫人真的对宸元太后有非分之想。“宸元太后,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一个女子也对你生出感情?”
君灼华眼底满是疑惑,这一刻她对宸元太后的好奇之心达到顶峰,比对之前的阿岚晴还要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