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还真把自己当悲天悯人,济世救人的神女了?有时候奴婢多希望您能自私一点,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二。”
白芷刚憋住的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她搞不明白世间为何会有公仪泠蕊这样的人,大公无私,从来没有自己的私欲,若不是自小就在公仪泠蕊身边服侍,她都不敢相信公仪泠蕊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好了,我救他们何尝不是为自己考虑,救了他们我能得到一个好名声,于我而言也算一桩好事。”
公仪泠蕊伸出手在白芷鼻尖点了点,淡淡一笑。“小姐,反正您是怎么说都有理,奴婢怎么也说不过您,索性也不说了。”
白芷撇撇嘴,轻声开口。“好了,我让人寻的天山雪莲寻到没,若再寻不到,恐便迟了。”
公仪泠蕊抬头朝远处看去,眼底带着淡淡忧伤。“小姐,您也知道天山雪莲没这么好寻,您又要这么多数量,难免有些困难。”
白芷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总算是开口了。“小姐,您寻天山雪莲到底是想做什么?”
白芷也不太理解公仪泠蕊究竟想做什么,淡淡反问。“制作养颜丹,日后我得回一趟北凉,不能空手而归,总得带点什么回去。”
君灼华眼神恍惚片刻,随即又道。她上次便说过要回一趟北凉,既然说了自然该做到,她的确该回去一趟。她要彻底斩断公仪家和她之间的联系,她不想再同公仪家有什么关系。“养颜丹?小姐,这莫不是送给二小姐的?”
白芷嘴角抽搐片刻,满脸不赞同。“她都快成太子妃了,我送她一份大礼也是应该的,怎么说她也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在提起亲妹妹几个字时公仪泠蕊语气淡淡,眼底嘲讽。妹妹,嫡亲妹妹,真是好一个嫡亲妹妹啊!“小姐,咱们也不一定非要回去,这二小姐要当太子妃便当吧,左右同我们没什么关系,左右太子也不喜欢她。”
见公仪泠蕊又露出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来,白芷开口安慰。“当年我不懂事,单方面毁了同皇家的婚事,皇上和皇后娘娘定然不满,他定然也不满,于情于理我也该在他大婚前回去一趟。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公仪泠鸢,公仪泠鸢是公仪家的嫡女,他若想要皇位只能娶公仪泠鸢。”
公仪泠蕊眼底闪过一抹惆怅,当初年幼干了不少糊涂事,但她不后悔,无丝毫悔意。若她当初没那般做,恐怕如今还是公仪家的大小姐,还是北凉的未来太子妃。她不想和公仪家同流合污,不想成为太子妃,哪怕她曾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姐,其实太子殿下心中一直有您。”
白芷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她一开始并不打算说出来给公仪泠蕊徒增烦恼,但公仪泠蕊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既如此还不如眼下便告诉公仪泠蕊。“他心中有我?白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他这么多年未曾联系过,他心中怎会有我?白芷,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公仪泠蕊听得是一头雾水,她不太明白白芷是何意思,什么叫做他心中有她?她的眼神直直朝白芷看过去,眼底满是打量。白芷咬咬牙,直直跪在公仪泠蕊面前。“小姐,这些年太子殿下和奴婢偶遇有联系,他一直问起您的事情,奴婢拗不过他,便同他讲了些您的事。”
知晓自己的做法不妥当,但她也想为公仪泠蕊寻一个好的依靠,在她眼中北凉太子便是最好的选择。“白芷,你糊涂,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会和他有联系!”
公仪泠蕊小脸气得发白,她眼眸闪过一丝愤怒,看得出来她是真生气了。“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最近没和他联系过吧?他如今可是我的妹夫,若是……”公仪泠蕊无语看着白芷,她没想到白芷能干出这样愚蠢的事来。“当日家主来信时太子殿下那边也来了一封信,殿下说只要小姐您在他大婚前回北凉,便把太子妃之位给您。”
知晓自己的做法惹公仪泠蕊生气了,白芷也不为自己辩驳,这本就是事实,她无话可说,只能开口把来龙去脉说出来。“在他大婚前回北凉便把太子妃之位给我?呵,真是可笑,他把我公仪泠蕊当什么人了?真以为我稀罕那太子妃之位?”
公仪泠蕊怒不可遏,大口喘着粗气,她怎么说也出自名门,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这样离谱之事她又岂会答应。若她真想当太子妃,当初又何故要解除他二人的婚事。归根究底,她并不想当太子妃。“奴婢见小姐您不想回去便偷偷将信烧了,连同这些年太子殿下寄过来的所有信件一并烧了。”
见着公仪泠蕊勃然大怒,白芷心中也没底,她没想到公仪泠蕊会如此抵触太子妃之位。“我记得你当日曾劝过我,让我回北凉,你是不是想让我回去当太子妃?”
公仪泠蕊突然想起当日的事,白芷曾多次劝她回北凉,那时她还觉得奇怪,想不通白芷为何这样做,如今却是明白了,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层缘故。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死死扣住手心,好半天才开口。仔细听便会发现她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似被白芷气到了。“小姐,是奴婢错了,还请小姐责罚。”
白芷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响头,看着公仪泠蕊气得脸色发白,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了。“白芷,你到底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他如何是他的事,我对他无意,也不想成为他的太子妃。白芷,你太让我失望了。”
公仪泠蕊失望透顶,那双悲悯世人的眼如今满是凄凉。她本以为白芷是她唯一可信之人,如今却发现她想错了,白芷不可信,早就背叛她了。“白芷,我把你当亲姐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还是说你想回去?想回去见他?既如此你便回北凉吧,去东宫找他吧!”
公仪泠蕊只觉得心口处疼得厉害,到头来她还是孤身一人,除却她自己谁都不能信。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她,只有她自己不会背叛自己。“小姐,奴婢错了,求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真的知错了。”
白芷面色一白,哭得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