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好心人,眼巴巴将白莲的消息送过来。”
君灼华嘴角一勾,意味不明开口,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左右白莲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她就算不知道白莲还活着于她而言也没多大影响。“小姐,也不知是敌是友,需不需要奴婢去查探一二。”
知书眼底闪过深思,虽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但定然有其他目的。“不必了。”
君灼华摆摆手拒绝了,她对送信之人并不好奇,也不想知道。“小姐,顾南弦未在东宫寻到白莲,听说他昨日是失魂落魄离开的。”
提到顾南弦,知书也一阵幸灾乐祸。顾南弦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了旁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看来南宫亦凌也有几分本事,竟能在顾南弦眼皮子底下将白莲藏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也说不上意外,若南宫亦凌没几分本事,又怎会稳坐太子之位。“小姐,您说南宫亦凌是如何保住白莲的?他又为何非要保住白莲?莫不是也被那狐媚子迷了心智?”
墨画眨了眨眼眸,不解开口,关于这事她是真的不明白。白莲是有几分姿色不假,但并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南宫亦凌见过这么多美人,没道理会被白莲的美色迷惑。在墨画眼中,白莲就是典型的狐媚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这样的人惯会利用美色勾搭男子。“南宫亦凌可不是那样的俗人,能稳坐太子之位的岂非什么等闲之辈。”
君灼华浅浅开口,南宫亦凌看上白莲的美色?不可能,南宫亦凌做这些绝非因白莲的美色,若他真为了美色做到这一步,那他和顾南弦没什么区别。“不要小看任何一男子,尤其是像南宫亦凌这样居高位者。”
若换作其他人,她说不定还会信,可眼下这般做的人不是其他人,就是南宫亦凌,是一国储君南宫亦凌,这让她如何相信,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小姐,这事还真就说不清楚,那顾南弦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知书嘴角抽搐片刻,顾南弦虽比不上南宫亦凌,但也是天之骄子,那样一个天之骄子为了个区区白莲将自己毁得彻底,真是可笑。这种事还真的是不好说,这便是那些人口中所谓的情爱。“有没有可能是白莲给顾南弦下了蛊,若没下蛊,顾南弦岂会变成这副疯癫模样?”
墨画若有所思,她总觉得顾南弦对白莲的感情不太寻常。哪有人会这般轻而易举便爱上一个人,为了所爱之人做这么多疯狂的事,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下蛊?白莲可没这样的本事,说起下蛊,我之前还给她喂下过一枚蛊虫,也不知那蛊有何效果?”
修长白嫩的柔荑轻轻抚摸上下巴,若有所思,距离她给白莲喂下蛊虫也过去好些日子了,她至今不知那蛊有何作用。“小姐,您日后还是莫要接触这些物件,这蛊虫邪门得很,若是不小心伤到自己便不好了。”
知书一脸担忧,她自然知道君灼华纵横江湖多年,走南闯北,也和不少人打过交道,其中便有南诏苗疆人。“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我还打算寻个机会去趟苗疆。”
君灼华不在意笑了笑,不过就是区区虫子罢了,别人怕,她可不怕。纵然这蛊虫是阴险物件又如何,她自有办法对付。“去苗疆?小姐,您为何要去这种危险的地方,您……”墨画眨了眨眼眸,不解开口。在她的印象中苗疆一直是很危险的,不单是苗疆,甚至是南诏。对于那种危险的地方人人皆避之不及,没想到君灼华竟还会迎难而上。“危险?苗疆不见得是个危险地方,至于我为何要去,自然有我的用意。”
君灼华白嫩的柔荑轻轻动了动,苗疆对她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她总觉得只要去了苗疆,一切疑难杂症皆会迎刃而解。“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一步步朝里头走去,路过铜镜时无意识朝镜中一瞥,盯着那朵血红妖艳的血莲看了半晌,脸色也不是很好。“奴婢告退。”
知书墨画恭敬行礼,看得出君灼华心情不虞,轻脚轻手离开了。君灼华一步步朝铜镜凑过去,她正盯着额头的血莲出神,手腕隐隐传来一阵灼热感,她突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血莲诡异般动了动。她心下诧异,抬起手在额间摸了又摸,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她盯着铜镜出神时,青竹乎的从窗户上爬进来,蛇尾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君灼华。君灼华转身看去,便见青竹整个舌头放在地上,似在向她毕恭毕敬行礼。见着眼前这幕,她更是不解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青竹会有如此诡异的行为。这一刻君灼华的满肚子狐疑,得亏青竹是条青蛇,不会说话,不然她定会对青竹严刑拷打,让它说出种种原因。手指不自觉捏紧,回忆起之前与青竹的几次会面,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青竹如此反常似乎是因她额间的这朵血莲,青竹最开始跟在她身边时她额间并无血莲,如今有了这般转变,多半是因这血莲,这血莲究竟代表着什么?她又该从何查起?青竹只是一条颇有几分灵性的大蛇,难不成要从青竹身上下手?“青竹,你怎么来了?”
君灼华一步步朝青竹走过去,听到君灼华的声音,青竹抬起大大的蛇头,紧紧盯着君灼华。蛇信子“嘶嘶”吐着,明明是一幅恐怖的画面,此时却多了几分和谐。“青竹,你认识我额间的血莲!”
手指轻轻抚摸上额间血莲,视线一眨不眨盯着青竹,似想从青竹身上得到点有用消息。随即想到青竹不过就是条大蛇,只觉有些好笑,她还真是病急乱投医。青竹虽然有几分灵性,但终究只是一个畜牲,她居然将希望寄托在青竹身上,真是可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她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见青竹的蛇信子吐得飞快,那双竖瞳紧紧盯着她额间血莲,似是在回答她的问题。“你……”君灼华愣住了,显然没想到青竹会回答她的问题。她朝青竹看过去,发现青竹那双竖瞳里正一眨不眨盯着她,她也紧紧盯着青竹的竖瞳,一人一蛇就这样对视了。也不知看了多久,她只觉头昏目眩,下一刻,眼皮一翻,整个人朝地倒去。青竹慌忙用蛇尾接住君灼华,随后托着君灼华来到床榻旁,小心翼翼将君灼华放在床榻上,收回蛇尾,默默看了君灼华一眼,很快消失在房间里。君灼华并非简单昏睡,此时的她陷入一场混乱的梦境里。耳畔传来一阵又一阵厮杀声,她看到地上都是尸体,几乎血流成河。周围火光冲天,明明是黑夜,却被这火光点缀得仿若天明。她呆呆看着眼前一幕,想拾起地上的长剑做点什么,却发现如今的她连剑都拿不起,她整只手直直从剑上穿过了。君灼华只觉诧异,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这是怎么了?她抬头朝四周看去,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有几分眼熟,这不就是东岳皇宫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往日里富丽堂皇的宫殿不复存在,到处是残垣断壁,耳边是厮杀声,哭泣声,求饶声,面前是血红一片,鼻尖是刺鼻的血腥味。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觉得哪不对,可仔细思索时又想不出不对劲的地方。“救命啊,救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个小宫女连滚带爬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朝后张望,身后似有恶鬼追赶。眼见着小宫女离她越靠越近,她正打算做点什么时,就见小宫女直接从她身体里穿过去了。她浑身僵硬,不可思议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是透明的,好似是以魂体出现在此处。她呼吸急促,脸色通红,一阵头昏目眩过后,她悠悠转醒。“唔!”
睁开迷茫的桃花眼,便见君子宸一脸担忧坐在身旁,夏蓁蓁死死捏着她的柔荑,而知书和墨画站在后面。“大哥,蓁蓁,你们怎么都在?”
君灼华的脑子还不太清醒,不太明白发生了何事。见自己躺在床榻上,她疑惑蹙眉,她之前不得站在房间里和青竹交谈吗?怎么突然就躺在床榻上了,她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我这是怎么了?”
君灼华挣扎着想要起身,君子宸轻轻将她扶起。“灼华,你可有何不舒服之处?”
君子宸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他关切开口。“小姐,您都睡两个时辰了。”
知书见君灼华还不明白发生何事,赶紧开口给君灼华解释。“两个时辰?怎会这么久?”
君灼华手指一顿,她不过就是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怎就过去两个时辰了。“我无事,你们不必担忧,大哥,蓁蓁,让你们担心了。我无事了,你们回去吧!”
君灼华浅浅一笑,眼底有几分愧疚。“灼华,你真的没事吗?”
夏蓁蓁满眼关切,温声细语开口。“蓁蓁,我真的无事,你不必担心。”
“好,那我便回去了。”
见君灼华真没什么事了,夏蓁蓁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她转身离开房间。她刚走后不久,知书墨画见君子宸似有话想和君灼华说,二人也悄声退下了。“大哥,我真的没事,你干嘛一直蹙眉?”
见君子宸剑眉一直蹙着,君灼华浅浅开口。“灼华,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见君灼华的一张小脸苍白极了,君子宸真的是心疼坏了。“大哥,我无事,不过就是有点累,睡着了,能有什么事,大哥你过于杞人忧天了。”
压下满心满腹疑惑,唇角一勾,浅浅开口。“有点累,睡着了?灼华,你还在骗我?”
君子宸见君灼华还要隐瞒,也有几分生气。他靠近几步,炙热的大手一把捏住君灼华白嫩纤细的手腕,压低声音,低声询问。“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君灼华虽被君子宸的动作吓到了,但面上并无多少反应,依旧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她的视线紧紧落在捏在自己手腕处的大手上,眼底没一丝情绪。“大哥,男女授受不亲,纵然你我是兄妹,也该注意分寸。”
君灼华不明白君子宸为何要发这么大脾气,左右她也没什么事。“灼华,是我疏忽了,但你不该骗我,你可知在你昏迷的两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
君子宸连忙放开手中那一片细腻,视线一眨不眨盯着君灼华。“发生了什么何事?我不过就是睡着了,还做了个有点离奇的梦,这也不是什么好稀奇的。”
君灼华总算意识到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若她真只是简单睡了一觉,君子宸不会如此担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在她昏迷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灼华,你确定你只是太累睡着了?而不是昏迷不醒?”
君子宸的眼神带着丝丝复杂,他知道君灼华身上有很多秘密,他可以不追究,只要那些秘密对君灼华没伤害便行,可如今……“大哥,我本就是睡着了,怎么可能昏迷不醒,我的身体你了解的,壮得和牛一样,又怎会突然昏迷!”
君灼华颇有几分心虚,未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温和看着君子宸。“灼华,此前我曾开口唤过你,若你真是睡着了,为何没醒,为何没给我半分反应?”
君子宸毫不留情揭穿君灼华的谎言,君灼华之前的样子怎么可能是睡着了,明明是意识全无,昏迷不醒。“大哥,你……”君灼华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一茬,难怪君子宸不相信她的解释,她这岂非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