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敲响房门,里面却依然没有动静。就在她心下生疑,欲直接推门而入之时,门的另一侧终于传来细微的开门声。“谁呀……”任嫙慵懒的声音传来,只见房门稍稍半开,任嫙长发披散,抹额未摘,上面的白玉在暖黄的灯光下越发剔透,眉眼含羞,衣襟半开,豆白色的外衫松松垮垮的盖在她的身上。云赋在看到任嫙的那一霎,眸中惊了惊,却很快恢复,赔笑道:“打扰姑娘,不知云起还在这儿吗?”
“在啊…但是他还没醒哦。”
任嫙侧了侧身,露出里侧的床榻,透过床帘便可看见云起此刻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云赋眉间微动,心下疑惑,云起从不会在客人的房内留宿,今日怎么……见云赋不说话,只探究的盯着云起看,任嫙眸间微动,回身挡住了她的视线,言语间刻意流露出不悦。“看见他了?还有事吗?”
“……”纵使云赋心中有千万不解,但眼下站在她面前的毕竟是客人,云起曾说这位客人不是官家也是贵族,在不确定眼前人身份的前提下她不能得罪,只得赔笑奉承。“姑娘莫怪,只是我第一次见云起接待一位客人这么久,还以为…无意叨扰……”“呵呵……”任嫙掩唇轻笑,眉眼轻抬看着云赋道:“那等他醒了,你问他咯…”“是…”云赋应和,随即又道:“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待他醒来之时告诉他,舫内有事寻他。”
“好。”
“多谢姑娘。”
房门缓缓将两人隔开,云赋面上赔笑的表情随着房门紧闭也逐渐消失,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而在任嫙将房门关上之际,门后赫然站着的是卫长明的身影,在确认房外的人离开后,任嫙顿时稍稍放松,走至桌边无力的坐下。幸而云赋心中也有顾虑,否则她若执意上前查看,或动手触碰到任嫙,她必然就会发现不对劲。“看来他在这儿的时辰有些过于长了……”卫长明看了眼床榻上的云起,走至任嫙的另一侧坐下,眸中隐含复杂,沉声道:“但眼下那些孩子的去向还未曾调查,我们还不能离开……”任嫙轻吸一口气,抬手扶额,两人眉间皆紧锁不松,思考着两全之法。眸光流转之际,任嫙看到了卫长明系在腰间,她给的那个香包。“长明……”任嫙轻声唤道。“嗯?”
卫长明不解的看向任嫙。“你还记得我们在这儿的身份吗?”
任嫙看着卫长明,眸带认真的问道。卫长明听后心下一动,耳根微红,回答道:“……夫妻?”
“嗯。”
任嫙点头。只一瞬卫长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任嫙见卫长明也想到了,继续道:“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卫长明听后敛眸细思,随即坦言自己的顾虑。“若动静闹大,被人认出,到时……”“不会,这种地方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这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没人会在意,我们只需让人记住,且有所顾虑不要靠近这间房即可。”
任嫙简单分析。这样到时既不需要担忧有人打扰,若事后出现意外,他们也有不少人证。“而且你我的身份是夫妻,有这一层关系在,没人会往你我的身上去想。”
卫长明听后轻轻点头,应道:“好。”
两人稍作休息,随即任嫙在目送卫长明跃窗安全离开后,便走向床榻屏住呼吸掀开床帘,迷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但这味道早已不如最初那般浓烈了。夜风很快吹散了房内的味道,任嫙将悬在床头的迷药收起,随后坐在床沿边上,右腿微微曲起,手臂懒懒的搭在膝盖上,靠在那里闭目养神,静静等待云起醒过来,而云起醒的比任嫙预计的还要快。云起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身,余光映入一个安静的身影,愣愣看去,好像身侧坐着的就是他心中一直挥之不去的那个人。手间轻颤,正欲抬手试探之时,只听她低声开口,与心中那个完全不符的声音响起,将他唤回现实。“你终于醒了。”
任嫙缓缓睁开眼眸,眸带笑意,玩世不恭的看向他。“近日很累吗?竟然睡了这么久,久到都有人觉得你待客时间太长,跑来找我寻你了。”
“寻我?”
云起面上闪过一丝疑惑。“是啊……是个模样与你很像的姑娘,说寻你有事儿。”
任嫙面上风流之色不变,耳朵却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她需要控好云起在卫长明进来前的状态。见云起面色还隐隐有些木讷,心知他迷药的后劲还未完全过去,现下她做什么说什么,云起都不能做到很快反应。任嫙抬手轻浮的为他将散乱的发丝理好,唇角勾起,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呐!话我带到了,但这期间你睡去的时间你打算怎么补偿给我?”
“我……”耳边隐隐响起房外焦急的劝慰拉扯声,和一些看热闹嬉笑的声音。“公子!您冷静一点,您这样会打扰到我们其他客人的。”
“是啊公子,不然您告诉我们您夫人长什么样?我们帮您寻,您这样我们没法做生意呀!”
“别碰我,我早前来时便与你们这的姑娘说过,可你们哪有帮我寻人的样子?”
是卫长明刻意装出羞怒的声音。“唉呀!公子!您消消气……”“消气?现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夫人还没有现身,我如何消气?”
“公子……!”
声音越来越近,距离任嫙所在的位置眼下不过一间房的距离。“有病啊!”
伴随着隔壁房门被踢开,房间内传出的怒骂声,任嫙眸间微动,心知差不多了,唇角含笑的将手落在他的肩上,语气柔的能滴出水来。“你什么……?嗯?”
手下稍稍用力,便将云起压下,而云起的手也不控制的扶上任嫙的腰,就在唇间贴近之时,卫长明适时的将门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