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歌当然知道许尽欢不是个没有脑子的,自然会想明白一些事情。可却实在看不惯她那副嘚瑟的尾巴都要翘上天的模样。“你不是问谁把我教坏了吗,三年前有一个人跟我说,不要被宗门道义,名利世俗的枷锁绑住,我现在虽无法全做到,逍遥山水,仗剑江湖,但是要遵从本心,别人是无法阻止的。”
许尽欢手一抖,茶杯差点掉在地上,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她忽然点心虚,原来那个教坏莫清歌的坏人就是自己,可自己当时,纯粹就是为了跟他套关系,她都快不记得当时自己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你这次来……应该不是杀我吧?”
许尽欢问的直接。据死门消息,各方势力来蓝桉,一是看看许家这个即将落败的家族,二是帮朴家取缔许家,接管皇室。所以这次莫清歌会不会出手,她……不确定。既然他把自己当朋友,也没有要避嫌的意思,自己莫不如直接问。莫清歌轻嗤一声:“当你那么重要,值得天道宗的少主亲自动手。”
许尽欢一下竟然无言以对,莫清歌何时如此自恋了,难道这也是跟自己学的??不过他说的还真对,她一个小小的许尽欢,一个小小的许家,还真是不值得宗门少主亲自动手。许尽欢倏然一颗心不知道怎么,竟然轻松了不少,她是真不想跟他对上。虽然只见过三面,但……莫清歌这样的朋友还是不错的。“那你来干什么,单纯来跟我叙旧??”
许尽欢更得意了,看看她这该死魅力,天道宗少主都专门来蓝桉跟他叙旧,可见她有多招人喜欢。“别臭美了,我是来找醉生姑娘的,只不过是正巧碰上你。”
莫清歌实话实说。“噗!”
许尽欢一口茶喷出去:“见,见谁?”
许尽欢怎么看莫清歌也不像是一个好色的人啊,怎么就对醉生会有这么的……今日夜晚醉生楼开门,自己要是一出来,他绝对能猜出来醉生就是自己。许尽欢局促的坐着,看一眼莫清歌,他武道造诣比三年前又高了一大截,若知道他心目中温柔能歌善舞,会吟诗作对的人是自己……先不说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男扮女装,就算看出自己是个女的了,可被骗这么久。许尽欢觉得,晚上她用不用找个地方躲一躲。要知道她三年前随口劝解的话,竟然被他超量的听进心里,这三年他过的跟被自己洗脑了似的。如果被看穿,与莫清歌现在直爽的模样,会不会把自己吊起来打?许尽欢欲哭无泪,造孽啊,身份太多,看来真的不是件好事。等了半天不见许尽欢说话,莫清歌转头解释。“我不是对醉生姑娘……,我知道她是你的人,我只是想看看能唱出那么豪迈人生的人长什么样。”
莫清歌怕她误会自己看上了醉生。许尽欢更不知道该说啥了,难道说,你不是看见了吗,就在眼前,就这样,就这混蛋样!!!看许尽欢还是不说话,莫清歌以为她是真心喜欢那姑娘,占有欲强,毕竟是那么特别的姑娘。“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单独带我见她,我晚上跟大家一起去醉生楼,只是看看而已。”
许尽欢不知道该不该说,谢谢他体谅自己。莫清歌见她不想说这个话题,笑着道。“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你肆意而为的生活让我羡慕,也许是你拘无束洒脱放纵的心性吸引着我,也许是不管面对多少的险阻,你好像都能坦然处之的心态。就是让我……不管我心里多压抑,只要想到你,能让我平心静气,看见你更让我有一种心灵上的放松。说的肉麻点,你就像我灰暗生命里照进的一稀阳光。”
许尽欢没想到自己还能被人说成是阳光!!!她很想问问莫清歌,确定没认错人???莫清歌对她的反映笑的更加轻快。“我知道你没做错什么,许家也没做错什么,错的是贪婪的人性,我会尽我全部的所能,站在你这边。所以不要防备我,不要因为立场就让我们之间产生不愉快,有什么话直接问,直接说,我能告诉你的,不希望你从别人去嘴里打探。”
许尽欢倏然眼角潮湿,一把抱住莫清歌,满眼真誓。“没有防备,只有感激,感激老天给了我一个你这么好的朋友,感谢。”
莫清歌不是个说假话的人,许尽欢从来都知道,因为他不屑。许尽欢笑的真诚,看来宗门的腐朽莫清歌已经看透了,若他当上宗主的一天,九大势力一定会有所变革。他若是天道宗宗主,那许家应该不受承受现在的一切,可……那是太久以后的事,她要解决的是现在,不过能得天道宗少主一句尽所能站在她这边,许尽欢觉得,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了。莫清歌的这番话,许尽欢是感激的,既然如此,以后不管任何情况,任何时候,她也会尽所能保护着他。他们都知道能真正走进人心有多不容易,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不需要多少言语,对的人,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从始至终,不管是三年前还是这次遇见,莫清歌都没有问过封景的下落,没有问过这次她要如何应对九大势力,这已经是最大的真诚。许尽欢此时心里只有开心,高兴,还哪里管晚上莫清歌若是认出自己会不会抓狂。说那个也太煞风景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既然两人已经把话说开,轿子里许尽欢也更加活跃了,给莫清歌介绍蓝桉,只不过她口中的蓝桉跟莫清歌了解的丝毫不一样。什么哪家青楼的姑娘屁股最大!哪家的酒最呛!那个胡同里小寡妇最美艳!莫清歌不说话只是轻笑听她胡说八道,只是这快乐的气氛很快被一个女子尖利蛮横的声音打断了。“停下轿子,里面的贱男人快把我清歌师兄还来,小心本姑娘不客气抽你鞭子。”
贱男人?还抽她鞭子?许尽欢挑眉,在蓝桉京城好似还没有谁敢如此口气对她说话。嘲讽一笑,宗门之人果然就是不一样,说话比她都嚣张。许尽欢看向旁边正自斟自饮的男人,挑了挑眉。“清歌师兄?”
许尽欢调皮的叫着学着外面人的语气,却是在问莫清歌,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