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了不知多久，陆守约渐渐沉浸在了音乐之中，忘记了还在连接着的视频通话。
林婉婉捧着手机，透过视频画面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 相比钢琴曲，林婉婉对陆守约本身兴趣更大。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林婉婉总觉得开着视频弹钢琴的陆守约，身上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看着看着，林婉婉的视线被画面里只露了一角的、由荧光文字和素描组成的星空墙，吸引了过去。 这些日子里，她被陆守约拐回家数次，但基本每一次活动范围都是他的卧室，琴房是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陆守约每天都锁着琴房的门，林婉婉也是难得看到他在里面跟自己视频。 这样的深情，以后也会变吗？ 林婉婉的思维不由发散了开去，这世上有什么感情可以永垂不朽？如果只谈恋爱不结婚的话，是不可能共白头的吧？ 她捧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感觉手酸了，便从外面拿了个萌趣招财猫桌面手机支架，放在枕头边，架着手机，躺着看。 陆守约弹了许久才停下来，转头去看手机时，发现画面里的林婉婉闭着双眸，睡得正香。 视频的镜头很近，是可以数得清睫毛的程度。 林婉婉吹弹可破的皮肤，即便是在无滤镜无美颜的视频通话画质里，距离如此之近，也看不到一点毛孔。 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恰恰好长在了陆守约的审美点上，每每见了，总使他色令智昏。 陆守约合上琴，取过手机，默默看了一会儿林婉婉的睡颜，忽然苦笑一声，叹道：“婉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自那日告诉了陆守约自己不婚的想法后，林婉婉可以明显感觉到陆守约的疏离。 林婉婉初时有些伤感和不习惯，后来倒也觉轻松了，甚至连想到即将到来的订婚宴，都不慌了。 订婚宴上的布置，陆守约没有再来问过林婉婉，后者也没有主动去关心。 这一块儿已经全权交给了婚庆公司布置，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可能是因为跟陆守约的关系已经完全公开，他的表妹陆盈儿也来加她微信好友了。 陆盈儿是陆守约亲姑姑的女儿，随母姓，现在娱乐圈玩儿，被网友嘲为捧不红的万年“体寒”。资源堆了很多，可就是不大红。 这母女俩林婉婉都见过的，其中那位姑姑她还见过两次，陆守约的家里一次，其母生日宴上又一次。 这次陆盈儿来加她好友，是主动示好。一通过好友申请，就给林婉婉发来了十二月中旬海城看sv大秀的邀请。 陆盈儿是作为sv的亚太区的形象大使参加的，其实她本可以拿到更高的title，但是这与她实际在娱乐圈的地位就不匹配了，因此她没要。 林婉婉对于看这种秀兴致索然，可这是人家表妹递过来的橄榄枝，她总要给点面子的。 这就是林婉婉不喜欢结婚的原因，谈恋爱可以只跟喜欢的那人相处，可是结婚就要跟他的整个大家庭发生交集了。 还好这是现代，亲戚间的人际交往相对比较冷淡，不喜欢的话，甚至可以直接断交，不像古代那么多规矩。 就这，林婉婉都嫌麻烦，不过她试着克服这种觉得麻烦的心理。 经过林婉婉刻意地调整时间差，现在大唐与现代的季节持平，都是冬季，都快接近十二月中旬。 林婉婉无论大唐还是现代的事业，都步入了正轨，不用她费太多的心——虽然她本身也没费多少心，只能说是知人善用。 每周五一次跟着大师兄在甬城中医院的坐堂是不能省的，要不然她以后没法合法地运用中医。 大唐的绣坊、绸缎铺子、红颜笑美容店，主要的负责人都是看人极准的萧翀给她挑的，而现代则基本靠猎头，管理也颇有成效。 大唐绣坊里面，现在正分成了两组，技艺相对普通的绣娘绣负责大唐本土的输出，通过自己家的绸缎铺卖出去。 技艺高超的几位，比如宫里出来的绣娘，则专心绣高端绣品。 因为高端绣品耗时，一个人的话绣个几年都不奇怪，大家同绣一幅也要耗时几个月甚至更久。 不过林婉婉也不嫌她们慢，慢工出细活，时间拉的长了，她还不容易穿帮。 除了自己绣坊的绣娘出品，林婉婉也会在镇上珍宝阁里搜罗，有就买下。 现代的梁明哲和钮空青，实在是替林婉婉分担了太多，她现在最花时间的还是中药堂了。 反正自己每天也是要学的，索性就去自己的店里坐着。 在大唐她也已经物色了一块地，正准备造一间四合院做中药铺。 大唐这边可没有人限制她坐堂治病，不过她也没有时间真正坐堂罢了。 但中药铺是一定要开的，主要是为了方便倒腾两界中药，取长补短。 大唐的野生中药药性好，现代的养殖药材量大。若纯以成分论，养殖药材甚至还要比野生的略好。 这段时间在大唐，林婉婉是大兴土木，山中建基地，小溪镇建仓库，望海镇这边建药铺。 除此之外，因为从长安带回了太多的奴仆，所以她在林家庄的宅院也需要增加。 倒是不用再扩建，只是在两亩大的宅院里多修剪几栋小楼，安置奴仆。 还特意造了个大厨房，每日光是奴仆们的饭食都是个大工程。 关于拔也锋，已经来到了林婉婉的身边。 两人第一次在林家庄相见之时，拔也锋目光奇异地看了林婉婉一眼。 他很确定眼前这人，跟在西域帮他的那位“甄士隐”应该是同一个人。 从小生活在牛马羊群里，他拥有一项步态分析的本领。 一个人再怎么乔装打扮，步态和身体重心也是很难改变的。 可是奇怪的是，如果眼前的乐安乡君就是他在西域遇到的人，那她是怎么做到同时出现在长安的？ 这成了困扰拔也锋的迷，使他每一次看向林婉婉的时候，心里都带了些忌惮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