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时空门,林婉婉仍然是出现在之前离开时的芦苇丛里,此时大唐才是晨曦微露之时。 林婉婉看了一眼好好藏着的平衡车,一把提在手里,朝着渐渐起了人声的码头走去。 虽然林婉婉的样子是很怪异,而且手里提着的东西也怪模怪样,但码头上的人,已经算是大唐最有见识的一群人了,经常见到外地进来的各种货物,也就没对林婉婉这种怪异多关注。 大唐,是一个包容的世界,无论是服装还是文化,都展现了海纳百川的气度。 西域商人奇装异服的多了,人们不以为奇。 林婉婉摸进一家看着高大威严的青砖房,这一看就是旅店。 坐在门口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看林婉婉的脚要踏进来就疯狂摆手:“走走走走走。”
林婉婉道:“我有钱。”
小厮闻言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甚至站了起来想推搡林婉婉,嘴里仍然是同个字:“走走走!”
林婉婉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就差点动手了,小厮皮笑肉不笑地甩下一句:“这不是你这种贱人能踏足的地方。”
林婉婉微微一笑,下一刻直接出脚踹了小厮一脚,在他嚎叫之前,林婉婉已经转身就跑了。 之后又找了两家,竟然没有一家肯招待她,对方连她有没有公验或过所都不问,直接就往外赶人,好像林婉婉是个乞丐一样。 碰壁了几次后,林婉婉走到另一边找了一家土坯房建成的旅店,这才被热情接待了。 在她给出了一颗拆封了的薄荷糖当小费后,对方甚至都没问她继续勘验过所。 这么宽松的检查,林婉婉又不放心把平衡车放这里了,感觉会被盗窃。 哎,大唐这该死的等级制度,她包里可是装着一把小镜子、一瓶香水的人,居然在这破落的码头小镇找不到合适的落脚处! 其实这情况也是很正常,林婉婉奇装异服的,身边又没有跟着个侍女男仆,脸上没有带幂篱或帷帽,大喇喇一个人,长得又这般好看,不是商女就是外国人,反正都是贱人。 就是妓子出门那也是前呼后拥带满侍女的,只有最下等的私妓才会独身行动。 至于平民之女也不可能,因为平民之女穿不起林婉婉这身奇装异服。 所以也就不怪没有好客店招待林婉婉了,相比起国际贸易频繁的琼州,现在的海城还是个相对封闭的小渔村,看不起外人是很正常的。 林婉婉进了这四合院式的土坯房建成的客舍,看了里面最好的一间房。 这既简陋又肮脏的房间,让林婉婉根本不敢坐下来,生怕慢一步就被跳蚤虱子欺上身。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算了不租了,只是环境差些她能忍,但是真不能忍到处都是跳蚤和虱子。 出了客店的门,林婉婉找了一个僻静隐蔽之地,悄然打开时空门,把平衡车又放回了现代房间里。 这东西不能放大唐简陋之地啊,万一被盗了,她凭空把陆守约家的平衡车搞没了,都没办法解释。至于弄坏倒是有借口,后续也好处理,赔钱就是。 回到现代后,林婉婉俯身研究了会平衡车,果然是没反应了,这折损率真叫人头疼。 算了不管了,先赶快回大唐赶路吧。 林婉婉于是又毫不停歇地返回了大唐,徒步走到停泊着大大小小船只的码头,寻找合适的船搭乘。这一次倒是还算顺利,刚好有一艘要去鄮县的货船即将起航。 林婉婉找到船长,用tomford的小样香水当做路资。船长打量了林婉婉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高丽来的?还是倭国?”
奇装异服的肯定不是大唐人,但也不会是南面的人。南面来的皮肤都黑,皮肤白的那也不会单身一人出门,都是贵族,何况就算是南面的贵族也没有眼前此女这么白的肤色。 林婉婉垂下眼,环顾四周,看到边上放着一根粗壮的舢板船桨,一言不发走上前,徒手一掰。 “啪!”
船桨应声而断,船长半眯着的绿豆眼瞬间变得精神,背也不由挺直了一分,再看林婉婉的脸就带着几分忌惮了。 他看了下手心里的小小一个琉璃瓶,再看看带着从容笑意的林婉婉,干咳了一声:“行吧,这东西值钱,小卢,带这位娘子上二楼大客房里休息。”
“喏!”
林婉婉施了个叉手礼:“有劳船长。”
进了船舱,林婉婉顾不得欣赏海景,关好门后上床,掏出睡眠眼罩戴上,大唐的白天就跟现代的黑夜一样了。 林婉婉一手握着直接扳断后就拿在手里的半根船桨,开始睡觉。 从海城到鄮县的南码头,约莫要航行近一天的时间。对于林婉婉来说,此时也正是需要睡觉的时间。 一觉睡醒已是八小时后,林婉婉推开门走上甲板,鄮县的码头已很清晰地出现在视野里。 又过约一炷香的时间,船靠岸。 林婉婉提上自己的草莓包下船,坐上大船放下来的小舢板,朝着林家庄的方向驶去。 林婉婉并不是直接回林家庄的码头,为了圆谎,她打算还是从原先的那座竹林山头回去。 作为一个经常选那里穿越时空的成熟的穿越人士,林婉婉在那山头里安排了专门的穿越山洞,里面还储备了不少东西! 所以现在坐在小舢板上,林婉婉是半遮着脸,就怕被熟人看见了认出了自己,那就有点麻烦了。 消失了一天一夜时间,家里大概乱套了吧,但林婉婉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更多的谎言去圆第一个谎言了。 不多时,小舢板停了下来,林婉婉脱了鞋子卷起裤脚,跳下了船,踩着石滩,趟着至小腿的海水上岸。 这里不是码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石头滩,哪怕是舢板也靠不了岸的,会触礁,只能停在外面自己走回来。 走上海岸,林婉婉拿袜子擦干脚,直接赤脚穿进鞋子里,然后就开始了翻山越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