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岳父岳母二人到了一个小镇,名叫安宁镇,但镇里并不像这个镇名一样安宁。岳父岳母二人刚到小镇就遇到了由多个流民组成的流寇,个个瘦骨如柴,有憨厚,有凶狠,还有色胆包天的。这些都是最近几个月来没什么吃食的普通人,过着那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心生怨念之后被逼成了寇。他们心有不甘的聚在一起,霸占着安宁镇,打劫着过路人的粮食,甚至有些强抢民女。那些长得有点姿色的女子,幸运的能躲过那些色胆包天的流寇,有些运气没这么好的,就只能沦为他们玩弄的工具。玉宁村的人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就被他们全抢了,不过,玉宁村的人本身就没有什么粮食,抢完整个村的粮食也不过三百斤而已。这也惹怒了这些守株待兔多时的流寇,他们将村里看着不错的女子全都抢走,为此,村里的男子们与他们展开了搏斗。因为都是农户出身,又是最近才组成的流寇,所以大家的搏斗方式是拳打脚踢,开始的时候双方不相上下。后面玉宁村的男子因为每日长途赶路,身心疲惫,所以不是流寇的对手。许多他们看上的女子都被抢走了,这其中包括岳琉璃和岳春雨,凡是很这两人走的近的女子都被抢走,因为他们逃荒还全身心的打扮,想不被注意都难。倒是跟岳九黎走的近的几个女子还安全的缩在自家人的包围圈里,因为她们的脸都是泥巴,衣服也都是补丁加补丁,根本看不出模样。岳九黎身材凹凸有致,但她只要路过一个村或者一个镇,她都是驼着背的,脸上又脏兮兮的,很难看出这是一个年轻女子,所以,她成功的在流寇的魔爪下躲了过去。此刻玉宁村的人也都在这个安宁镇中,因为她们被扣留在了这里,只要不出小镇,任由他们走动,但不能哭不能。他们每天都忐忑不安,孩子哭闹,就被拉出去打一顿,女人吵闹,就被拉出去泄愤,久而久之,他们都成了惊弓之鸟,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以为那些流寇要来了。而今天,岳母岳母二人被流寇拦截之后也被赶进了安宁镇里,他们二人心里都在祈祷,祈祷那四个孩子不要这么快来。三个流寇在他们身后吐着口水,“晦气,等了这么多天,才等来这一百斤的糙米,精米也才几斤,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还要继续等下去,再等下去,谁都走不了了。”
“知足吧!这两人好歹有个百八十斤粮食,哪像之前那个村的人,一整个村的人这么多,也才三百多斤,那才叫晦气,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有道理,这后边应该没有人了,再等下去,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你俩别叨叨了,大哥又不是傻的,快把这两人赶到我们就回去,我听说,大哥在准备动身了,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之内,等了这么久才等来这两个人,没必要再等下去了。”
“真的,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除了有水,其他什么都没有,大哥选择走,那是最明智的选择,等到这里的水都干了,那我们就真的只有等死了。”
三人叨叨不绝,终于把岳母岳父二人赶到了小镇的一条街里,这条街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就跟它的镇名一样。流寇离开之后岳母这才面露惊慌,她抱着岳父的手,警惕的看着四周,“怎么办?”
岳父皱着眉安慰,“别担心,刚刚那三人说了,这个小镇除了有水,其他什么都没有,既然有水,那我们还不到绝路的时候,不能轻易放弃。”
岳母拍打着他的手臂,“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她无声的说了孩子两个字,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几个孩子。岳父看着她的嘴型,眉头皱的更紧了,但还是嘴硬的安慰,“没事,不要去想,那些人不是说,这两天就离开吗?运气好,不会碰上。”
绝对不能碰上,那两辆马车上可是有一千多斤的粮食,要是全都被抢了,他们该如何是好。“叔?”
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岳父把岳母护在了身后,警惕的看着了来人。他衣衫褴褛,破败不堪,头发乱糟糟,脸上黑乎乎,根本就看不出是谁。来人看着四周没有看到流寇之后挺直了背,拨开他额前的遮发,小声的说:“叔,是我,孙紫。”
是呢!这个小镇被困的人不止玉宁村的人,还有很多过路的人,只要是最近路过这个小镇的人都被扣在了这里。岳母岳父看着这个眼前这个比乞丐还不堪的少东家,两人快步过去,小声的询问,“你怎么在这?”
好家伙,看这样子,身上的的好衣服应该被抢了,现在这套衣服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流寇身上换下来的。孙紫摊了摊手,“这不是跟你们一样,被抢了,甚至比你们还惨,衣服都没了。”
他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们的身后,“他们呢!”
岳母听了这话之后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的在他耳边提醒,“嘘!还请少东家不要多言。”
拜托了,不要再提了,万一被那些路过的流寇听到了,原本这两天走的他们,恐怕还会多留几天,只为等她的那四个孩子出现。孙紫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他点了点头,表示岳母可以松开他了,得了自由之后他才开口,“叔,既然来了,那就去跟我去跟大家汇合吧!”
他本来是想出来走走,看看能不能找个办法逃出去的,谁能想到,这才刚出来,就遇到了熟人。还有四个熟人没到,但为什么这两位都到了,那四个还没到?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可能分开才对,或者有什么原因让他们不得不分开。不过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只要那四个人还没被发现,他们这一路生存下去的希望倒是大了很多。他相信,只要那四个人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他汤都喝不到,原本很绝望的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去京城的路何其遥远,要是没有吃的,喝的,他们就算会飞,也能死在半路上,更何况他们现在牛车没有,马车也没有,只能靠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