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答应。她什么身份呢？掖庭局宫女出身！哪比得过娘娘您！”

怡嫔闻言，笑着看向惜春，脸色多了几分笑意。“你说的……听起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惜春不敢接话，只是刚刚放松了几分，骤然间手臂上一阵剧痛！怡嫔拿着手中的银簪，不由分说戳到了惜春的身上！动作之大，还带翻了桌子上点燃的熏香。这熏香还是蕊贵妃赏给她的。怡嫔入宫多年，从未用过这么上好的香品，徐烟蕊信手拈来，随随便便给她，似乎是毫不在意。而想到自己对这皇后梅妃做小伏低了那么多年，而后多了个徐烟蕊，眼看又要多一个穆九倾，怡嫔心头的恨意就更深切猛烈了。思及此，她仿佛发泄似的，下手又更重了几分。惜春吃痛想要大叫，却在看见怡嫔眼底疯狂的光芒之后硬生生咬牙，用血肉之躯承受了那种入肉之痛。她知道，怡嫔只会因为她的尖叫越发疯狂用力伤害自己，这种时候沉默是金。果然，怡嫔也只是小小发了发疯，便转而恢复了冷静。刚刚明明心底有个声音在嘲笑着说，琼觞宫注定她一声贫穷伤怀，皇上把这窄小破落的宫殿赐给她就注定是诅咒她，因为她母家地位不高。那声音是她自己的。怡嫔回忆着自己入宫的始末，当今皇后是七品员外郎的女儿，她的父亲也不过就是五品，之所以被庆帝选中了也是因为父亲当初花了大笔钱疏通关节把她带到宫宴上，装扮成宫女给皇上添酒，这才让庆帝多看了一眼。一夜风流后封了个贵人，此后她一直乖觉有加，多少也曾经引起过庆帝的恋爱，年纪轻轻诞下皇子封为嫔位，也算是一度十分受宠了。当年她曾经想过，自己或许总有一天，能当上妃位，甚至贵妃。只是她没想到，一晃将近十年过去了，她仍然只是嫔位，再无晋位。原以为的起点，竟然是她的终点。反而是徐烟蕊后来居上！她怎能不恨？香炉落地，尽数洒落的香灰渐渐冷却，怡嫔也恢复了几分理智。她看向惜春衣袖上沾染了血迹，也忍不住有些皱眉，似乎是在思索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何以会这般歇斯底里。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气什么，只是心底一阵阵有恶念涌起。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惜春的声音颤抖着响起，打断了怡嫔的念头，“娘娘……要说……嘶……真的愤怒，其实也很简单，圣旨便是颁下来也无妨，只要宝册还没到手，玉牒上没写上她的名字，她这皇贵妃也就是叫两天过过干瘾而已。在此之前，让皇上尝过了那穆氏的滋味，难道害怕皇上留恋她什么不成？”

怡嫔闻言大怒，“你还要她去伺候皇上！你嫌她狐媚惑主的功夫还不够？”

说到这里，怡嫔就更加恼怒，“也不知这贱人哪里来这么好命，寻常妃子这般跟皇上玩欲擒故纵，早就见罪龙颜了！她倒好，哪怕日日伴随圣驾，也总是一到时间就离开，合宫众人都知道她受宠时时陪伴在皇上身边，可就是不见她侍寝！”

惜春忍着痛，笑道，“正是如此啊，娘娘，其实皇上不过就是惦记没吃进嘴里的而已，那穆九倾有甚好的？无非是没尝过的有新鲜感。等找个机会让这穆氏被皇上彻底吃干抹净了，您道皇上还贪恋她什么？二嫁的女人，就像娘娘说的，区区一介下堂妇，也不过是凭着年轻貌美，有点新鲜而已。”

其实穆九倾当初是主动休弃林赋禅，为此还特意请了圣旨。只不过人们在诋毁一个人的时候，向来是懒得深究事实真相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