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接风宴一般情况下,新县尉上任前县令都会给衙门里的人上课:“知道谁才是衙门的老大!知道该听谁的!”
甚至还会给县尉下马威,让县尉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可杨凌新官上任,告诉所有人什么叫做县尉的新境界,上任前一天段志天就叮嘱衙门里人,“杨凌是我兄弟,谁要是不给杨凌面子就是不给我段志天面子。”
二老板县丞许平峰更憋屈。我明明是二当家,却活成了老三。可段志天他都招惹不起,怎么敢招惹段志天的兄弟?其实杨凌还是郡守府承发房主簿,现在是借调,等过几个月才会正式上任。听魏师道的意思,承发房以前就是花师爷兼职,如今你去了金牛县还继续兼着。反正你之前捣鼓的那一套,承发房的工作效率提高了很多。下面人还琢磨不出来什么意思吗?郡守大人很欣赏这位得意门生,你们看着办。杨凌满脸笑容:“段县令、许县丞,以后还请多多照顾,今天中午我做东,请二位大人吃饭,还有叶典史、丁捕头、林捕头、雷捕头,都一块来。”
最憋屈的就是典史叶小天。典史县尉的副手,是吏,不是官;前任县尉调走以后叶小天一直在活动,想升官。可他不是举人,又是到八品官,希望渺茫。即便如此,自己看中的位置被人占了叶小天心里也不高兴。本来想等杨凌上任以后给杨凌使绊子,让他知道什么吏滑如油!结果段志天警告所有人。叶小天顿时把所有坏心思都收了回去,满脸讨好的笑容:“杨县尉,您刚来怎么能让您破费呢?我是您的副手,中午就当我给您接风,请县令、县丞作陪。”
可心里却在流泪。这叫什么事,他抢了我的官,我还得请他吃饭?“不,我请各位!叶典史要是有心,明天您来!”
杨凌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我是县尉,你是我的副手,我说了算。但是我也给足你面子,明天你请客。许平峰原本对杨凌是看不起的。见多了眼高手低的读书人,一个个趾高气扬其实压根就不懂人情世故。为什么很多官被吏耍的团团转?因为没有社会经验就担当重任,还不肯放下身份,他不被耍谁被耍?不是你会写诗就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可杨凌刚来对叶小天连敲带打,让许平峰觉得这个年轻人和其他读书人不一样。酒过三巡,许平峰又看杨凌,发现他自始至终说话都很有分寸。谦虚的同时,又捏准了三把手该有的定位,你们得听县令、县丞的,他们是领导。但是你们要是不尊重我,也有你们好果子吃。分寸十分好。许平峰忍不住感慨,我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好像在和同学们勾栏听曲……争风吃醋……写狗屁不通的诗词。差距啊!段志天对杨凌的态度十分满意。花花轿子人人抬,杨凌当众给足他面子,这才是为人处世之道。“杨凌,”段志天决定帮杨凌在这帮人面前立威,让他们知道杨凌当年的光辉事迹。“听说云州斧头帮上上下下都是让你废的?”
叶小天、丁浩、雷正、林东四人顿时抬起头,云州和蜀州只隔着一百多里,自然晓得云州最大的帮会斧头帮。当初琨爷蜀州的生意没少孝敬他们。只听说被人收拾了,没想到是被杨凌搞的?杨凌哪里听不懂段志天的意思,“小事情、小事情,当时斧头帮的一个打手看中了我的丫鬟桃子。桃子脾气不好,三下五除二就把斧头帮那个双花红棍给打成了残废,这恩怨就结了……”杨凌讲故事的水平非常高,又生动,又懂得卡点,所有人都放下酒杯、筷子听杨凌讲故事。得知斧头帮领着上百人拿着凶器围堵杨凌,叶小天明知道杨凌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气氛、情绪被调动起来了。段志天骂道:“无法无天,这是大魏的天下,竟然有如此恶徒。要是在蜀州有这等人,本官宁可不要头上乌纱帽也要把他们绳之于法!”
大老板立下豪言壮语,下面的人当然要吹捧。几杯酒过后,杨凌继续讲故事:“我家娘子一刀就把那鬼脚东废了,只差些许就开膛破肚了……”丁浩吓得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杨县尉,杨夫人如此厉害,委屈你了!”
“什么委屈?你们是不知道,哎……一言难尽啊!”
杨凌仰头看着天花板,手握紧了酒杯,似乎有什么悲戚的事情,想说又不敢说。不止女人八卦,男人也很八卦的。尤其是酒桌上。许平峰端起酒杯,“希直,咱们既是同僚,也是家人。有什么委屈事尽管跟大家说,说出来心里就舒服多了。”
“哥,兄弟敬你一杯!”
杨凌端起酒杯豪迈的一饮而尽,“哎……你说这才成亲才半年多,没怀孕不正常吗?我夫人先是让我纳桃子为妾,被我果断拒绝!后来又想让我纳揽月楼花魁夕瑶为妾,也被我果断拒绝了……现在那夕瑶都赖在我家里不走,烦死我了!这两个累赘还没解决,在袁府上偶遇夕瑶的闺蜜花魁折子渝……现在折子渝也赖在我家不走……我太难了!”
杨凌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情绪激动,就差眼泪与孤雁齐飞了。段志天、许平峰、叶小天、丁浩、雷正、林东一个个如同吃了大便一样恶心。你这是糟心事吗?怎么我感觉你在炫耀娶了一个好老婆呢?主动给你纳妾……为什么我家那个黄脸婆却要拿着菜刀跟我玩命呢?女人的传统美德都丢到哪里去了?段志天不但见过夕瑶的,还见过折子渝,顿时更伤心了。他拍了拍杨凌的肩膀,“兄弟,你要是好好说话,咱们还是兄弟,你要是再装逼这兄弟可就没有办法当了,谁还敢跟你一块吃饭呢?”
杨凌连忙解释道:“兄弟真没有装逼,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痛苦你们不理解……每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锻炼身体,又是跑步、又是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