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脚刚落地,宫门便砰的一声,在她身后合上了。“真是的,说好不会关门,这才一眨眼功夫就失信于人,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使劲去拍打着门:“开门呀!快开门放我出去!”
宫人脸上闪过冷意,将大门锁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觅急切的叫着,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便懒得再喊叫,转头往宫殿里面走去。这处偏殿应是慕容皇后从前休憩的地方,进门便是一个大大的演武堂,穿过演武堂又是一间书房,上面放着不少书籍。只是本该敞亮无比的地方,却被厚重的幔帐遮掩,以至于整个屋里都有些阴暗,只有靠近屋顶的小隔间依稀透进一丝光亮。书房一侧还有琴房,那里熏着一只小小香炉,给这沉闷的屋子里,带来一丝丝甜腻馨香。秦觅吸了吸鼻子,果断从空间里取出一颗药丸服下。明月宫久无人住,自然也没烧地龙,冬日本就寒冷,此时整个宫殿又暗又冷,竟是有些鬼气森森的感觉。这一顶小小香炉,凭空给这殿中增添了几分热气。秦觅拉了拉斗篷,暗自嘀咕,幸亏自己穿的多,要不然肯定得冻死了。她四处转了转,见各处门窗都给钉的死死的,便也懒得再看了,继续逛着宫殿各处。突然,她听见门外有轻微脚步声传来,看样子还是个练家子,她心中一动,转头看了眼高高的房梁,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那人却并未走大门进来,而是从一处小侧门进入。这侧门设置极为精妙,犹如一副镂空雕花窗,之前秦觅也从这里经过,若不是此时被人推开,她都不知道那是一扇门。待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来人之后,却是忍不住大吃一惊。“薛谨之,你怎么会来了此处?”
从小侧门进来的人,正是薛故,他此时脸上焦急不已,待看见秦觅之后,方才安心不少。“你傻不傻?人家让你跟着走,你就跟着走了?”
薛故见她没事,松了口气之余,又忍不住训斥她。秦觅不关心这个,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
“薛思让人来告诉我的,我一听让你来明月宫,就知道不对劲儿,紧赶慢赶的过来了!”
薛故将她斗篷风帽掀开,见她神色无异,心才算安定下来。秦觅叹了口气:“人家都把戏做足了,我不跟着捧场怎么成?”
她原本想着今日约莫是有什么茶水洒身上,或是吃坏肚子找茅厕的戏码,不想竟是安排的这一出。薛故听她这么一说,脸上神色又冷了几分:“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走吧,咱们出去!”
“等等!”
秦觅拉住他:“来都来了,不看出好戏,怎么对得起我白走这一遭!”
薛故看着她:“你想看什么好戏?”
秦觅还没回答,就听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薛故眼中闪过寒意,带着她七弯八拐的寻了琴房后方一处屏风后,将一副画下墙面,前后左右几块砖敲打几下,那画轴便卷了上去,墙面裂开一道口子,刚好容纳一人通过。他带着秦觅挤了进去,墙面再度合上,严丝合缝看不出一丝痕迹。暗室狭小,堪堪容纳两人,秦觅原以为里面漆黑一片,看不见外间光亮。不想,薛故又在里面摸索着摆弄几下,竟是能透过那画看清外面一切。她惊奇不已悄声问道:“我们可以看见外间,不会被外间人发现吗?”
“不会的!”
薛故声色如常回道,在这狭小的隔间里异常响亮。秦觅吓了一大跳:“你小声点!”薛故见她一脸惊恐,促狭道:“怕什么,最多抓个奸夫淫妇,可咱们是有婚书,且已为人父母,不过是夫妻见的情趣,谁还敢说什么了?”
秦觅没好气道:“我是躲这儿看戏的,可不想被人家看戏,惊扰了外间人咋办?”
薛故贴在她耳边小声道:“放心,便是里面喊破喉咙,外面也是听不到的!”
秦觅看了下这小小暗室,好奇道:“这宫殿不是重新建造过吗?这里有暗室,圣人肯定是知道的,为啥还能保留下来?”
薛故收起笑意:“他不知道!”
“啊?怎会不知?”
薛故靠在墙上,抬头看着上方幽幽道:“此处是姨母自己一手建造,只有母亲和我知道,便是太子表哥也是不知的,原本是为了从这里开出一个地下通道来。”
“只是后来她病了,这事便搁置下来,她算着时间告诉了我母亲,而后便以决绝之态,将整个宫殿付之一炬。”
“主殿那一块是烧干净了,从演武堂一侧开始,这边却是保留了下来,后来圣人重建,也最大程度保留了宫殿完整性,因而这个暗室无人知晓。”
秦觅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样一个算无遗策的皇后,就弄了这么一个暗室,还打算挖地道,还没开工就死了,这事怎么看都似乎不应该。她想起明月宫闹鬼的传闻,忍不住问道:“那闹鬼是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她是不信这世上有鬼的,定然是慕容皇后留下的一些机关之类的东西,秦觅是这么想的。出乎意料的是,薛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曾经夜里来过宫里,确实能听到有女人啜泣声,甚至还隐隐看见有白影闪过,但我仔细查找过,结果一无所获!”
秦觅愕然:“连你都查不出来?”
薛故的身手,她自然是知道的,若是有人故意的,定然瞒不过他的耳目。薛故点头:“是,我来一趟不易,也只是大略看了看,确实没发现问题,可龙翎卫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他们查找了好几次,也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连龙翎卫都查不出来,日子久了,自然无人敢到这里来,明月宫就这么荒废下来,成了皇宫里的禁忌。薛故扶着脑袋问她:“我怎么觉得有点头昏,神志也有些涣散,莫非这宫里还有什么不对劲的?”
秦觅就觉得自己似乎忘了啥,恰在此时,外间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琴房这边。“你说的人呢?”
外面那人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