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日子一向不准,明明上月中才来的,按说还不到时候,不知怎的突然又来了。薛故去山上查看,回来见秦觅房里还亮着灯,心下诧异,便过去敲门。连敲几下都没反应,便觉得有些不对,直接推门进去,就看见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秦觅。“这是怎么了?”
他赶忙上前将人给抱起来,就见她脸色煞白,额头有冷汗溢出,显见是难受的很。这姑娘一向大大咧咧,偏又是个怕疼的体质,一点疼痛就眼泪汪汪的,这会脸都白成这个样子,就不知是该有多疼了!“是来....葵水了?”
他试探着问道。秦觅哼哼唧唧点头,这古代就是不好,要止疼药没有,治啥病的都得慢慢调养。她曾经问过江九儿有没有啥快一点的法子,让她这毛病快快结束。江九儿似笑非笑:“有啊!你要用吗?”
“怎么治?”
“生个孩子就好了!”
江九儿是这么回她的,气得秦觅手痒想揍人。江九儿一本正经道:“我没糊弄你,有很多妇人,生孩子之前和你一样,经期不调乱七八糟的,但是生了孩子之后,也不知是月子坐的好,还是身体发生变化,之前痛经程度都减轻或完全康复。”
“我师父虽被称之为神医,但是这方面她也说不清楚的很,但好些病例确实是好了!”
秦觅仔细想了想,猜测可能是生孩子之后,人身体激素分泌各方面发生了变化,才会造成这样现象。不过,为了隔三差五这么一会疼,然后就去生一个小皮猴,那也太不值当了。好在她疼也不是每月都疼,有时候一两月,有时候三五月,这一次就算密集了。“让你喝药的时候,就各种找借口推搪,这会疼的时候就难受了吧?”
薛故没好气的说她。秦觅捂着肚子,她也很后悔的好不好!她前世被人当实验体,天天跟各种药剂打交道,身上挂的,皮外注射的,还有中药汤子也没少喝,不然岛上那么多的草药是种来干嘛的!薛故说是说,还是去厨房烧水。刘大牛媳妇就在厨房里,坐在灶口前打盹,听见有人进来,吓得一个激灵醒了。她见是薛故赶忙起身道:“大公子,您这是要.......”薛故见灶台上还冒着热气,便自己去揭开锅盖舀水:“糖宝娘肚子疼,我给她泡点红糖水,厨房里可有红糖?”
刘大牛媳妇一怔,随即点头:“有有,我这就给您拿!”
罗家人的厨房是照着国公府配置的,里面东西可是齐全的很,刘大牛媳妇先前收拾就看见过,很快便给薛故拿了出来。“大公子,要不我再给夫人添个炭盆?这妇人身上不爽利,最是畏寒了,暖和些就要舒服的多!”
“不用了!”
薛故想着屋里已经有个炭盆了,再放一个,屋里就有些不透气,索性算了。他泡好红糖水,端着去了秦觅房里。“你看啥呢?”
春日农忙,刘大牛为了给田里放水,夜里又去看田里水位高低,弄得这深更半夜才回来,见媳妇站在厨房门口朝着那头张望,便忍不住问道。刘大牛媳妇接过男人手里锄头:“方才大公子来过了,夫人今儿身子不爽利,他特意过来给夫人烧热水!”
“你说这样的贵人,还能对媳妇这么好,难怪盛京贵女都说,嫁人便要嫁薛郎君这样的人物!”
刘大牛拿了个柴火棍,刮鞋底上的泥巴,对着媳妇嘿嘿一笑:“你那啥的时候,我不也给你烧水了么,怎不见你夸我!”
刘大牛媳妇朝着自家男人嗔怪一笑:“你还好意思说,坐月子给我熬个粥,险些没把锅底给烧穿!”
两口子在厨房里洗漱忙活,薛故端着红糖水,将秦觅给扶着半坐起来。“来,你先把红糖水给喝了,我去给你找个大夫过来弄点药吃!”
秦觅就着他的胳膊一气儿将红糖水喝完,半眯着眼睛恹恹道:“算了,大半夜的去折腾人家大夫,药开回来天都快亮了,再说了,喝了也不怎么起作用,还是熬一熬吧!”
“不行,熬着多难受,你这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薛故拿帕子给她擦了擦额上冷汗。秦觅抱住他的胳膊:“不请了,你拿手给我捂一捂吧!”
薛故手掌暖和,捂着小腹上有股子热气,她觉得舒服不少。薛故侧身躺在她身边,拿被子给她盖好,这才伸手捂在她的腹部,轻轻替她按压。秦觅便在他的按摩之中,哼哼唧唧睡了过去。等到天色大亮,几个孩子过来找她一道去爬山,才知道他们娘生病了。“娘,我去给你摘些野花回来放你床头,你闻着花香,就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了!”
小糖宝趴在秦觅的枕头边软软道。薛子渡在一旁道:“娘,我听村里小孩说,秧田里有小鱼,我去抓了回来给你熬汤好不好?”
冯宝文不想说话了,你有没有见过现在秧田里的小鱼仔长啥样啊,一群鱼仔都还没他小指头大,还是鱼苗呢,怎么熬?薛故不耐烦,孩子一窝蜂全挤在屋里吵闹的很。“都出去玩吧,你们先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带着他到附近山上走走,一会大夫要过来给你娘看诊,你们人太多,会打扰人家看诊的!”
“那娘你好好听大夫的话,要喝药啊!”
小糖宝边走边与秦觅说着。秦觅虚弱朝她挥挥手,平日里也没觉得女儿话多,咋这会这么唠叨。大夫是附近村里的,仔细探脉之后,还是那句话,早期寒气入体,导致经期紊乱,还是只能慢慢调养。薛故心里越发愧疚,他觉得都是自己造的孽,才会让秦觅这么难受。“你不要这样子了,这身体早期也是有问题的!”
秦觅烦躁道。都以为伯府锦衣玉食养得极好,不知道这其中磨难,这身体落到如此地步,有薛故的缘故,也有莲家的一份孽缘。薛故想说什么,就听容九进来禀报:“公子,五姑娘来了,说是有要紧事要与公子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