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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葱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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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心意的呢?她大我五岁,当我们一群孩子还拖着鼻涕找别人玩弹珠时,她已经亭亭玉立,一双大眼睛总是盯得我有点紧张。她家是一栋两层小洋楼,与我家所在的教职工宿舍比邻而居,晚饭后我经常去她家写作业,哦不抄作业。印象里最鲜活的一天,莫过于心意在二楼晾衣服,一条浅绿色的薄围巾不小心从二楼掉下来,正好被放学回家的我碰到,彼时她刚中考结束,而我还在小学四年级领导着一群男孩子偷偷往老师办公室放蚂蚱。她伏在二楼阳台上,拉长了声音说:“小竹,围巾帮我捡一下好吗?上来姐姐请你吃雪糕喔。”

我看得傻了眼,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却从没发现她这么好看,而且不知道为何,竟觉得她很妩媚。她再喊:“小竹,快点啊,别看啦。”

我迅速捡起那条围巾,放在鼻子前轻轻一嗅,一股浅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心里一动,我捏着围巾跑上二楼去。心意正在洗衣服,阳台上晾满了大大小小的衣服,她见我上来,笑着说:“等下,我去拿雪糕给你,我妈妈新买了一箱冻在冰箱里,你下次想吃就过来啊。”

我点点头。心颜每天下午都要去辅导班学钢琴,沈阿姨估计又去打牌了,偌大的房里,只有我和心意两个人,我不禁有点局促。心意拿给我的是绿舌头,舔一会儿就会变软,我享受的舔着雪糕,正要把围巾递给她,老式的卷筒洗衣机嘀嘀嘀的响起来,下一筒衣服已经洗好了,她拿着盆子欢快的跑出去:“小竹,你慢慢吃啊。”

我看看那条绿围巾,再看看在阳台上忙着晾衣服的心意,只觉得这个夏日的黄昏格外美。她还在那边垫脚扯开床单,我却一手举着还没吃完的绿舌头,一手捏着绿围巾下楼回家了。那天后我开始改掉自己不修边幅的摸样,吵着爸妈给我买帅气的新衣服,不再喊心意姐姐,当我妹妹和心颜责怪我不尊重心意时,我一扬眉毛:“小屁孩懂什么,知道吗?哥哥我喜欢心意,所以不允许自己比她小,我要叫她的名字,你看,心意肯定也是喜欢我的,不然怎么把她冬天围的围巾送给我呢?”

我从自己房间拿出那条还残留着些泥巴的绿围巾,有些炫耀的给她们两个看。然后偷偷把心颜拽进自己房里,硬塞给她几颗话梅糖,讨好的说道:“心颜啊,你回去帮我给你姐姐说说好话嘛,让她不要再当我是弟弟,我要做你未来的姐夫。”

说罢朝她挤挤眼,心颜懵懂的点点头,算作答应。五年始终是太长了。我初一的时候,她已经高中了。心意变得更加好看,听心颜说她已经在和别人交往,我心里不由怒气腾腾,咬牙切齿的问:“知道那小子叫什么吗?家住哪儿?”

说着习惯性的塞给她话梅糖。心颜转过身没有接,我摸不着头脑,只好试探着问她:“怎么啦,有人欺负你?不会啊,你们班我天天去,谁有那个胆子动我的好哥们。喔,是不是不爱吃话梅糖了?没事嘛,哥哥明天给你换个口味,说吧,要什么?不过不能超过我的经济水平啊。你知道的,心意快生日了,我还要攒钱给她买礼物呢。哎,有个帽子我看中好久了,我觉得很适合心意,你觉得她会喜欢吗?哦你还没见过,一会儿我带你去看……”我跟女人一样絮叨,心颜突然出声:“我们去跟踪那个男的吧,我姐姐星期五下午会和他在中和广场那里约会。”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开心的拉住心颜:“哎呀就知道心颜最好了,嘿嘿,要不要叫上我妹?哎算了,她估计对做题比较感兴趣。咦,刚才不是说帽子吗?心意那么白,我一会带你去看那个帽子,就在晶龙商场刚进门那个橱窗里摆着,超漂亮的说,不过当然很贵啦,我想心意带上一定很美,嘿嘿,我要攒钱。”

“刚刚说的给我换话梅糖呢?谁吃几年不会腻吗?”

心颜推开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只好赔笑道:“哎,公主啊,贿赂不起了,那等下先给你买吃的……”语罢一副怨妇的表情,她终于笑了,拉着我道:“快走快走。”

星期五很快到了,一想到要和心颜去跟踪别人,心里竟然冒出一股探险的喜悦。我赶紧摇摇头,安小竹,这跟踪的可是你的情敌啊,正儿八经的情敌,不同以往那些追求者。威胁可大了,谁也不能抢走心颜姐夫这个地位。摸摸自己的钱包,这个可得装好了,还要给心颜买糖给心意买礼物呢。一低头,看见自己和心颜一身黑色的衣裤,刚刚涌起的愤怒又被好笑代替。“笑什么?莫名其妙。”

心颜瞪我一眼。我赶紧拉回视线,放在不远处的一对男女身上。他们边散步边开心的交谈,趁着人多,那个色狼竟然拉住了心意的手,我气急:“禽兽!”

心颜赶紧拉住要冲出去的我,再度狠狠的瞪我一眼,我逗她:“你天天瞪我,小心眼珠子掉出来~”“你找打!”

心颜撅起嘴,扬起拳头,我赶紧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摸样求饶:“我说错话了,我错了。”

她只好作罢。暮色慢慢降临,我打了个呵欠,心意终于和那男的分开了,我们两个鬼鬼祟祟跟着那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的家伙,一直到花园小区那里,门卫也根本不管,所以我和心颜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一直尾随他到他家门口。“记下来门牌号。”

我言简意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说起来这小本都是心颜的字,也是她送我的,不过内容全部记得是有关心意的:她的追求者的名字、爱看的电影、爱玩的游戏等等。不出意外,这个家伙在次周周五约会完回家的路上被我打了一顿。好吧,是我们,毕竟这家伙比我大好几岁,身强力壮,而我一个还没开始发育的小身板怎会是他对手,所以,和我作案的当然包括我的三个哥们,外加一个旁观者心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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