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漓当初来北山公馆也就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依旧也是一个行李箱。里面就几件衣服加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有带任何那些衣帽间里摆着的昂贵衣服和首饰走,简简单单,孑然一身。下楼的时候,张姨不舍地站在楼梯旁,眼巴巴地望着她,声音有些沉闷:“吃过饭再走吧,姨给你饯别。”
周漓笑了笑,道:“不用麻烦了,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
张姨心里一大堆话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最终只化成了一声低叹,过了几秒,细心嘱咐她:“好,那就算了,下次回来我再给你做饭,你身子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不要贪凉,记得按时吃饭,而且你还怀着孕……”周漓默默听着,冷漠的心稍稍划过一道暖流,她点点头,一一乖巧应下,“我知道了,您也多注意身体。”
张姨含着泪诶了一声,然后将她送到了院子门口。“您进去吧,不用送了。”
在周漓的坚持下,张姨没有继续往前,朝她摆了摆手,站在院子里最大的那棵老树下无声望着她离开。直到那抹清瘦坚韧的背影再也看不见后,她才缓缓收回了视线回到屋内,心里空落落的。在周漓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内,裴言川来到了北山公馆。余其慢慢推着男人进门,张姨抬头看见裴言川的时候,眼里瞬间充满了惊诧和不可置信。她从周漓那里隐隐知道裴言川伤得很重,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伤的居然这般重,怎么……怎么都不能走路了……还有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半点光彩了……“裴先生,您这是……”张姨呆呆地看着他,低喃出声。裴言川却没有理会张姨的关切,而是淡声问起周漓:“她来过了,是吗?”
张姨愣了两秒才明白“她”指的是谁,连连点头,后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语气有些低微,轻声回道:“是,前半个小时刚走。”
闻言,男人敛眸沉默了片刻,薄唇轻启:“余其,你上楼看看。”
不用裴言川多说,余其已然领会他的用意,微微颔首应了个是字后,便迈开脚步快速上楼察看。北山公馆这边的用物都是余其命人采办的,所以余其很清楚,周漓什么都没有带走。将这一结果告知裴言川的时候,男人的脸上也未显现出丝毫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般,面色平静似水。他低低出声,嗓音又沉又哑:“知道了。”
张姨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为周漓说了两句话:“周小姐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好,最大的变化还是没了生气,整个人很沉闷压抑。”
在她看来,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弄到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当然,张姨更多的还是心疼周漓,毕竟她以后要独自抚养孩子,其中的苦和累只有女人能够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