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剩了周漓一个人,有时候,她白天光坐着发呆就是好几个小时起步,也没刻意想什么,时间就这般匆匆流逝过去了。直到夜色落幕,她才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外面。这种状态持续了差不多小半个月,周漓才从浑浑噩噩中逐渐清醒过来。这天清晨,周漓很早地便醒了。她在整理钟文秦遗物的时候找到周乔留下来的那个玉镯,镯子颜色偏淡青色,纯粹干净,没有掺和一丝杂质。顿了两秒,她将镯子戴到了左手上,也好当作一个念想。玉镯触感温凉,戴在手腕上还挺舒服。整理好后,周漓才回房间换了件外出穿的棉麻长裙,拿上钥匙出门买了几束花前往墓园。时间还很早,才六点不到,叶尖还挂着露水,墓园里除了守园人就只有周漓。因为她怀里抱的花有些多,还都是同一种,于是守园人不禁好奇地打量了她好几眼,眼皮一跳,猜测到了什么,再次看向她的时候下意识地带了几分同情。周漓权当没看见,神色不变地走进去,将花束分别放在她四位最亲的人的墓碑上。墓碑经过几天的雨水冲洗,看过去没什么灰尘,很干净。但周漓还是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地将墓碑擦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蹲着腿容易发麻,于是拿了包放在地上,垫着坐在包上。周漓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或者说要说什么,但好像目前只有这一处地方稍微让她有那么一丁点归属感了,在这里发呆也总比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好。指尖碰上冰凉的石头,过了半晌,她低低地叹了口气,似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着谁说话。一张清丽的脸蛋不施粉黛,平添了几分病态。过了会,墓园零零星星走进来几个人,周漓便没有多待下去,拿起包走了。刚到家,才开门进去,就接到了虞老爷子打来的电话。周漓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摁下了接听键。“喂,虞爷爷?”
“诶,漓漓,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临安”,周漓抿了抿唇,轻声开口:“您有什么事吗?”
虞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愤愤不平:“我已经知道了你跟裴家那小子的事情了,他真不是个东西!爷爷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听见这话,周漓淡淡地扯了下唇角,眼底浮现出丝丝暖意。只不过虞老爷子的话再次让她回忆起了前段时间的不堪与痛苦,那掠过的一抹笑意迅速消散不见。“谢谢虞爷爷,不过不用了,我和他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女人声音平静淡然,无波无澜,仿佛什么都激不起她内心的一丝一毫的起伏。虞老爷子听着她这话不禁有些心疼,他也知道她外婆去世的事情,只觉得周漓年纪还小,却已经经历过这么多苦难了,实在是看不过去。“漓漓来徐城住几天吧,来陪爷爷说说话,家里都没人陪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