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醒很快的便拉着嬴琅登上了一座高耸的亭台楼阁之上。站在那里,几乎可以看清楚楼阁之下的万家灯火,对于此刻的夜景,自然也是一览无余的。这一处,便是全玉京最高的地方——入云台。容醒从路上买了两坛酒,将其中一坛酒递给了嬴琅。他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对着容醒摇了摇头,“酒量不好。”
因为酒量不好,所以不喝。容醒有些诧异,堂堂反派,竟然酒量不好?真是太难以置信了。不过,她阅览全书,似乎还真的是没怎么看见嬴琅有喝酒的时候,莫非是真的酒量不好?还是作者没有写到?或者是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这都不重要了,既然嬴琅不喝,那么便自己喝酒好了。嬴琅自然是无心观赏月色的,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你在想家?”
容醒将酒坛内的酒喝了一大口,侧眸注视着身边的男子。他的那双眼睛很好看,宛若星光般璀璨,几乎叫天上的日月星辰就可以黯然失色。她就只是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便好似被一轮漩涡吸入一般。以至于,她很快的便收回了放在嬴琅身上的目光,看向了一边,不太敢继续盯着他看。“没有。”
嬴琅很快的便做出了回答。他怎么可能会想家呢?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而已。“那你不想你的父母吗?”
此剑一出,嬴琅面色一变,因为容醒没有看他,所以眼下没看见他那不太好看的面色。对于他来说,他早就没有父母了,他也不需要父母。“我没有父母。”
容醒有些错愕,“啊?”
据她所知,嬴琅的父亲是北珩皇帝,他的母亲似乎也还尚在人世的样子,怎么会没有父母呢?他不想多说,容醒自然也不会故意去触他霉头的,只是伸手摸了摸嬴琅的头。复又一口一口的尝着手中这坛酒的滋味。“其实我挺想家的,但是我也已经没有家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今日有些喝多了,她竟坦然的开口与嬴琅诉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来。对于容醒的话,嬴琅自然是有些诧异的,只是面容淡淡的,没有表现出来。她虽说喝了酒,但头脑却还是清醒的,所以说了那么半句有头没尾的话之后,便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了。“好好赏月,别说话。”
嬴琅沉声开口,听见这话,容醒嘴角一抽,偏过头去,自顾自的开始喝酒。于是,这两人就仅仅只是单纯的坐在一起,纯赏月而已。容醒不禁在心中咒骂,这个嬴琅,还真的是不解风情!如若是隋烬的话……对了,想到隋烬,算算日子这家伙应该已经快到玉京了吧?应付应该嬴琅就已经够叫她一个头两个大了,眼下又要再多一个隋烬……想到这里,她便头疼。“砰——”的一声,容醒手中的酒坛掉落在地,紧接着,她的脑袋便缓缓的靠到了嬴琅的肩上。他肩头一沉,俊眉一皱,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不悦,性格使然,他想要将那靠在自己肩上似乎是睡着的女子推开。可是,他的内心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想,定是那呆子在自己的身体里叫嚣的。他伸手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一时间真的没办法明白自己今日为何要跟着容醒出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再次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双宛若星光的星眸扫着身边这个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醉了的女子,终于伸手将身边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却在抱起容醒的那一瞬间,他有些突兀的笑了。不知他是在笑什么,或许有可能是在笑自己。暗处的巴伍柒只是觉得自家殿下有些奇怪,可是他有一时间说不上哪里奇怪。他当即现身,对着嬴琅开口,“殿下,还是让属下来吧。”
说罢,巴伍柒便伸手准备接过嬴琅手中的容醒,可是却看见嬴琅那张风华绝代的面上写满了拒绝,如此,他也不好强求。就那么跟在嬴琅的身后,一步一步的回了镇北侯府。容醒的院中一片寂静,只是此刻,她的屋内正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靠在小榻上浅眠。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男子当即伸手握住了自己身边的噬月弯刀,站起身来。他的听力很好,听出朝着这间屋子走来的是两个人,于是,他飞身一闪,直接从那半开的窗户飞驰出屋。“咯吱——”一声,房门被嬴琅一脚踢开了。在踏进屋内的那一刻,他俊眉微微一皱,几乎是可以闻到屋内这屋里方才是有旁人的气息的。只是,这不是他该管的,他觉得自己能够将容醒抱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将她放到了床榻上后,嬴琅不厌其烦的帮她盖好了被褥,而后举步离开。只是下一瞬,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边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一脸得意的勾唇一笑。攻略进度正在上升。那躲在暗处的百里漾很快便感受到了进屋之人的气息,一个是容醒,而另一个真是嬴琅无疑。他不曾忘记自己这一次的目标,手中的噬月弯刀就准备出鞘,可是脑海之中也很快的想起了先前容醒与自己说过的话。“嬴琅现下还不能死,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先不杀他了呗?”
思索着,嬴琅也已经走远了。百里漾这才收回自己那原本已经即将出鞘的噬月弯刀,飞速的回到屋内。彼时,容醒已经安然无恙的躺在床榻上了,只是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这床榻上的女子还不曾睡着。“方才要杀嬴琅的。”
百里漾忽的开口,叫那正在假寐的容醒柳眉一皱,当即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等着百里漾的下文。“你的面子,我已经给了。”
容醒汗颜,“那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面子,三个月内不杀嬴琅。”
三个月,应当够自己攻略他了吧?百里漾很是无语,但是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那双眼睛上已经蒙着黑色的绸带。半晌,他那冷冰冰的声音这才响起,“你只有一张脸。”
容醒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只有一张脸,所以面子只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