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挂断了她的手机。回想他昨天的态度,以及之前好几天不回来,她即使再相信陆时宴这会儿也不由有点怀疑这人的真心了。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按照她以前的脾气一定会气恼的冲过去,拉住他的衣领问他到底在干什么,可她没有,苏暖平静的将车窗升了起来,一踩油门冲了出去。本来正在和柳舒聊天的陆时宴不经意看了一眼苏暖刚在所在的位置,随后转头看向柳舒,脸上再没有了刚才的笑容,“你可以滚了。”
柳舒,“......”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苏暖给自己温了一杯牛奶,然后平静的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动不动,她没有胡思乱想,也没有觉得憋屈,就是很平静的坐着。就这么安静的,像木偶一样坐着。她不知道自己坐到了什么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麻了,外面隐隐有阳光透进来,温的牛奶早就已经冰凉了。她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一个晚上。起来的时候,苏暖觉得自己的屁股都没有知觉了,她将冷却的牛奶扔掉,准备拿着资料去公司的时候,才发现昨天以为太生气了,她将资料放在了别墅的桌子上忘记拿了。就在她懊恼的时候,秦轻轻的电话打了进来,“你在哪呢?陆时宴告诉我你在别墅,我来了,你不在啊,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苏暖平静的嗯了一声,“我现在就过去,到了跟你解释。”
秦轻轻哦了一声,将电话挂断了。苏暖走到浴室看着面色暗沉的自己,低下头用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等收拾妥当了这才开着车朝着别墅行驶了过去。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是陆时宴在别墅怎么办?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打消了,是陆时宴出轨了,不是她出轨了,她为什么这么心虚,他们合法夫妻,心虚的应该另有其人。抱着这样的心态,苏暖挺起胸膛加快了车速。等她站在别墅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外面还停了几辆车,其中还有苏家的。难道是苏辞来了?这样想着,苏暖快步走了进去,一路上平常的那些管家和佣人都不见了,就连陈姨大早上吊嗓子的声音都没有了,别墅里安静的有些怪异。她走到别墅门口,刚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就听见了里面谈话的声音。“你究竟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苏暖早晚会知道的,要是被她知道了,你又要如何解释?”
是秦轻轻的声音。“不解释,就是她看到的那样。”
陆时宴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苏暖皱眉,推开门的动作也顿住了。他们在说什么?“不解释?她奶奶已经去世了,你和苏辞都瞒着他,这件事要是被她知道了,你不怕苏暖恨你吗?”
秦轻轻的声音有些嘶哑。站在门口的苏暖脑子轰的一下,她甚至有点听不清秦轻轻的话,谁?谁去世了?苏暖感觉一股寒流顺着脚直直的冲向脑门,她感觉自己浑身麻的更厉害了,就连秦轻轻的声音都忽远忽近的,让人听不真切。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可,要是苏暖知道的话,她该多难过啊。”
秦轻轻说着自责的坐在了沙发上,“我不该帮着你们瞒着她的。”
陆时宴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愧疚的人,目光看向了微微开启的门口,他张了张嘴巴,勉强自己发出声音,“何必这么假仁假义呢,大家都欺骗了她,你不是选择了苏辞吗?”
秦轻轻没有声音了。陆时宴的声音还在继续,“苏暖本来就好骗的不得了,我说什么她都相信,既然隐瞒了那就一直瞒下去吧,就算知道了,她也见不到人了.......”嘭——别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屋内的三人齐齐看了过去,只见苏暖平静的站在门口,眼神赤红的看着他们。“你们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奶奶已经......她不是在M国治疗吗?不是已经好了吗?”
仔细听的话,她的声音在发抖。“骗你的。”
陆时宴表情淡淡的,看着苏暖的目光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嘲讽,“奶奶几天前已经去世了,我们怕你太难过就没有告诉你,苏暖,我又骗了你......”陆时宴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暖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小兽猛地凑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陆时宴,这是假的!你告诉我,这是假的是不是?”
她的眼神可怜又无助,像是走到了绝境发出的嘶吼,声音是那么的绝望。陆时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张了张嘴,垂在一边的手青筋暴起,“是真的,你奶奶早就去世了,苏暖,对不起。”
随着一声对不起,苏暖猛地松开了陆时宴的衣领,她一时分不清是陆时宴的欺骗让她难以忍受,还是奶奶的离开对她的打击比较大,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宕机。她总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双大手硬生生的挖了一个大洞,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眼泪糊住了,看着站在身边的三个人,她竟然觉得这么陌生。她的好朋友,她的爱人,她的弟弟,三个她原以为的最亲近的人,合起伙来欺骗她。本来生活了这么多天的别墅,此刻更像是地狱一样让人胆寒。她看着三个人的表情,她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怜悯,他们的眼神好像在说,苏暖,你看看你多失败啊。你明明应该活的肆意潇洒,可现在呢,这么狼狈,这么不堪,被三个骗子耍的团团转,她自以为的陆时宴不会在这件事上骗她,但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个蠢猪吧。她狼狈的跌倒在地上,陆时宴动了动想要将她搀扶起来,这样的苏暖很不对经。她整个人好像都要碎了一样。“暖暖。”
秦轻轻蹲下来拉住了苏暖的手,脸上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对不起,我......”苏暖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直直的看向身边的陆时宴,目光木讷,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显然没有从巨大的打击中回神,“陆时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时宴就这样看着她,垂在身边的手不停的抖,甚至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沉默了很久,他缓缓开口,“要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