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沉吟片刻,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容诚大概是想让我过去亲眼看看苏暖现在的样子吧,这样才能达到他复仇的快感。”
陈星辰皱眉,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我去一趟吧。”
陆时宴突然站了起来,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急躁反而显得有些平静,他大概是想通了什么,“容诚最近行为都有些迷惑,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既然他想让我去低个头,我就如他所愿。”
“可是他一定会为难你的。”
陈星辰几乎可以想象到陆时宴会经历什么了。陆时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背影看上去有些洒脱,在他看来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去向自己的敌人低个头反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苏暖没事。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容诚听到楼下的保镖上来通报,只有陆时宴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过来了,他甚至还穿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十分的云淡风轻。程子昂和容诚两人对视了一眼,只有苏暖听到陆时宴的名字的时候眼眸微动,手指也轻轻的蜷缩了起来,脸部终于有了一些情绪变化。“既然人已经来了,容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程子昂轻轻的抚摸着苏暖的长发,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脸呆滞的人儿,“不如让苏暖出去,陆时宴这个人向来骄傲自大,但要是被自己喜欢的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刀,大概会发疯的吧?”
“不行。”
容诚立刻拒绝了,“苏暖会被陆时宴带走的。”
他私心并不想让苏暖离开自己。程子昂闻言耸肩,“那我不管你了,容总自己的事情就自己处理吧,我倒是很想看一场这样的大戏。”
也许是他看热闹的样子太讨人厌了,苏暖也下意识皱眉,目光落在了容诚的身上。“你想去看陆时宴对不对?”
容诚注意到了苏暖的眼神,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脸颊,“我知道就算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也还会记得他的,既然你想去见他,那就去吧。”
容诚脸上的笑容扭曲了一下。别墅门外。陆时宴一手插兜悠闲的站在外面,看着满院子的玫瑰花他眼中划过一丝轻蔑。突然别墅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慢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陆时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和往常不同的苏暖,眼中划过一丝钝痛没有给任何人瞧见,“我都说了最近很不安全,你还这么粗心,随便乱跑。”
他轻声开口,语气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听不出来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苏暖闻言微微挑眉,像是听不懂他说话一样,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可很明显的容诚可以很直观的感受到苏暖脸上是有表情的,眼神中也染上了些什么。果然啊,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是失忆了身体也还是有记忆的。陆时宴朝着苏暖走了一步,很下一秒苏暖的肩膀就被一只手搂住了。容诚站在苏暖身后一脸挑衅的看着他,“陆总,速度有点慢啊,我还以为你昨天就该过来了,没有想到今天才看到你,苏暖大概都等着急了吧?”
见着容诚,陆时宴眼中划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换上了文质彬彬的笑容,“既然我来了,就请把我的妻子还给我吧,容总就算缺女人也不该抢别人的妻子吧?这可不像是你这样有身份的人做出来的事情。”
“陆时宴,你何必跟我打马虎眼呢,你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来带走苏暖吗?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跪下来给我认错,我就考虑一下。”
容诚脸色有些扭曲,眼中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感。陆时宴皱眉,似乎有些无奈,“你还因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当时我正在国外,陆荣天的错误,你为什么一定要报复我?”
“少废话!”
容诚一把勒住了苏暖的脖子,拿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喉咙处,“你大概也不想看到苏暖血溅当场吧?”
陆时宴脸上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了,他眼中寒光微闪,“放开她!”
他的声音冰冷。“我说了,给我跪下。”
容诚也同样不甘示弱。陆时宴看着苏暖毫无生气的样子,心中一疼,抬步就想上前,但下一秒容诚的匕首就将苏暖的脖子划开了一道口子。“容诚!你有毛病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非要牵扯上苏暖吗!”
陆时宴再也不能强装镇定了,一脸担忧的看着苏暖。“我说过,跪下!”
下一秒,陆时宴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两人的面前。容诚显然是没有想到陆时宴能这么爽快,直接愣在了原地。但他怀里的苏暖,却突然毫无预兆的落下了一滴清泪,目光灼灼的看着陆时宴。“我跪下了,你别伤害她。”
陆时宴目光直直的看着苏暖,见着她哭了,无奈的勾唇用口型轻哄着。苏暖感觉自己的心脏很痛,下意识要挣脱开容诚的牵制,直直的跑向那个对着自己跪下的男人。她的语言能力似乎有点障碍,抱着陆时宴哽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事的乖乖。”
陆时宴慢悠悠的站起来,“不就是跪一下吗,我又不掉一块肉,尊严跟你比起来,屁都不是。”
他用大拇指轻轻的划过苏暖的脸颊,为她抹去眼泪,“还记得我吗?嗯?”
苏暖抬头看着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向了他的手背,烫的他浑身都发热。陆时宴轻轻抱了抱苏暖,从口袋里拿出丝巾将苏暖的伤口包扎起来,冷冽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没有反应过来的容诚,“容诚,若是说我之前对你有几分敬重,那我现在瞧不起你。”
容诚指尖微动。“我还以为你至少能有一点风度,能有点廉耻,可我想错了,你彻头彻尾就是个失败者。”
容诚紧紧咬着牙,“我是失败者?陆时宴你凭什么站在道德的高点指责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
陆时宴挑眉,“我是不知道,但我只是知道,如果谁伤害我,我一定千百倍的奉还回去,而不是在这里想一个懦夫一样述说自己有多委屈,你的那些委屈在我这里还不如苏暖的一根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