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施以一礼,说到:“陛下,贫僧确实无能为力。不过,万事皆有因由。陛下何不顺其自然,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贺兰采眉头拧起,不以为然。见这位法显大师确实没有办法帮助他二人重回正轨,贺兰采也不过多纠缠。他冷冷道:“大师生为出家人,何话可说何话不可说,想必不用朕多讲,今日之事,朕希望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贫僧明白。”
贺兰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许衾安也顺势跟了上去,哪知她刚抬脚走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法显的声音。“女施主,贫僧有句话讲给女施主。”
许衾安转过身去,就听法显一字一句道:“女施主,异世而居,实属破坏天道法则,还望女施主不忘初心、万万珍重。”
短短一句话,落在许衾安的耳里,却如同平地惊雷。她脚下一个踉跄,瞪圆了眼睛,心中的疑问就要脱口而出。“天色不早,施主们早些离去吧!”
只是,不等她的话语问出口,就见法显伸手一挥,她面前的门就应声合上了。许衾安的心里涌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下山的路上,许衾安没有了来时的生机与活跃,一心沉浸在法显最后所说的话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法显知道自己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人了?许衾安越想越不对劲,恨不得回去再找法显问个清楚。她纠结地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贺兰采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贺兰采也听到了法显说给许衾安的话,直觉告诉他,那话里肯定有着其他意思,但他却无法得知。看着许衾安一路上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模样,贺兰采心中愈发笃定,许衾安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这秘密就跟他们二人灵魂互换有关系。贺兰采的心思活络起来。就这样,几人一路沉默着,重新回到了山下。到了山脚下,高阳牵回藏匿起来的马车。许衾安和贺兰采二人回到马车里,沿着原路返回。回城的途中,马车里的二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许衾安已经从先前的忧虑中回过了神,她抬眼悄悄打量着对面的贺兰采。对方此时正闭着眼睛,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思考着什么。许衾安收回了视线,陷入了新的愁绪。他们想找法显大师换回灵魂的想法落空了,那现在这种局面到底要怎么破。难道自己就真的要顶着贺兰采的身份活一辈子?许衾安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行,绝对不可以!莫说她自己不愿意变成贺兰采,落得个凄惨下场。就算是贺兰采本人,那也肯定是不愿把皇帝的身份让出来呀。到底应该怎么办,许衾安急得抓耳挠腮。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阵剧烈地摇晃,忽地停了下来。许衾安思考着事情,没有防备,惯性使然,她一下子就朝前栽去,扑到了贺兰采的怀里。贺兰采睁开眼睛,望着自己怀里巨大的一只,眯了眯眼睛。许衾安被他的眼神冻得浑身发冷,她忙撑着胳膊,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一边爬,还一边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贺兰采没有理会她,提声向外问道:“怎么回事?”
高阳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少爷、有人拦了我们的马车,奴才下去看看。”
话落,便跳下车辙。许衾安闻声,也掀开身侧的车帘,向外望去。只见他们前方的道路上,停着一匹高头大马。而那马上,正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满脸嬉笑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许衾安看着高阳跳下马车,去与几人交涉。马车离得有些远,并不能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见高阳没有说上几句,就被小厮们驱赶开了。公子哥嘻嘻笑着,打马上前挡住了他们的马车。许衾安放下了车帘,对着贺兰采使眼色。贺兰采却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说:“莫要着急,听听他们要做什么。”
这时,马车外也响起一道戏虐的声音:“马车里的人,小爷我都看见你了,赶紧给我出来。”
许衾安脸一黑,刚刚自己放下帘子的速度太慢,竟然被对方看见了。“这位公子,我们是外乡人,我家少爷身体不适,前来京城求医,还望公子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吧!”
见他们围住了马车,高阳急忙上前来,解释到。“来京城求医?哈哈!”
马上的那人听得哈哈大笑,“行啊,叫你家少爷下来,从小爷我的胯下钻过去,我就放他进城!”
几个小厮也跟着起哄,纷纷附和着笑起来。“公子!”
高阳听得这话,心下恼怒,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不得不忍着怒意上前劝解。哪知,不等他的话语再说出口,就被马上的公子哥当头甩了一鞭子。高阳闪身躲避,鞭子堪堪擦着他的头顶而过。“给小爷抓住他!”
那公子哥见一鞭未中,顿时恼羞成怒。一众小厮应声下马,钳制住了高阳。公子哥攥着手中的马鞭,在高阳的脸上打得啪啪作响。“躲啊,你不是很会躲吗,我叫你再躲!”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高阳只得默默忍着。那公子哥见他不反抗,顿时觉无趣至极,又回转身,冲着马车里叫嚣:“我说,里面的人,你再不出来,你这奴才的命,就别想要了。”
许衾安听着他嚣张的声音,坐不住了,她刚要起身出去,就被贺兰采按住了胳膊。“坐着,别动!”
他只在许衾安的耳边留下一句话,就下了马车。马车外的公子还在叫嚣着,忽地,就见一道瘦小的身影掀开车帘,跳了下来。他止住手中敲打高阳的动作,朝着贺兰采看来。“呦,这就是那位身体抱恙的少爷吗?看起来确实很脆弱,怎么瘦得跟只小鸡崽子似的。”
贺兰采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朝被压制着的高阳看去。他张口,语气里满是嫌弃:“真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