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恼羞的声音,陆容时轻笑出声。他松开手臂,将万以宁拉起来,转过她的身子,正面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陆容时,身为禁军统领,你竟然私闯后宫,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万以宁还在挣扎,压低着声音说到。“别动,让我抱一抱!”
陆容时将头靠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嗅了一下,“宁宁,我好想你。”
“你有没有想我?”
他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到。听了这话,万以宁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她眼眶慢慢地红了,手臂呀缓缓地楼上了男人的腰身。察觉到她的动作,陆容时隐藏在暗中的脸上,不动声色地露出一抹笑意。他将手臂圈得更紧了一些,锁着万以宁舍不得放开。好半晌,万以宁才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松开。这次,陆容时乖乖地松了手,只一双眼睛还牢牢地锁在万以宁的脸上。万以宁眼神闪烁,转过脸,躲开了他的目光。“阿容,你不该来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我来宫里当这劳什子的禁军统领,就是为了离你再近一点!”
陆容时伸手,强迫她将头转回来,“宁宁,你听着,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从这宫里带出去的!”
万以宁唇边扯出一抹笑,她苦涩地说到:“没用的,他们让我入宫来,就没想着再让我出去。”
陆容时看着她的这幅神情,语气急迫:“宁宁,你不能这样想。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要是忘了,我该怎么办?”
万以宁嘴唇蠕动:“我没忘,可是,哥哥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放弃他。”
“宁宁!”
陆容时的眼圈赤红,他捧着万以宁的脸,“那我呢,为了救你哥哥,你就可以不要我了吗?”
万以宁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她的脸颊上缓缓流下,她艰难地说到:“阿容,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陆容时面上一片错愕,他难以置信,哑着声音道:“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
万以宁推开他,声音哽咽:“别说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冒险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宁宁!”
“走!”
她这般决绝,陆容时不甘地咬紧了牙关。他深深地看了几眼背过身去的万以宁,重新走到窗边。万以宁背身站着,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住桌布,听着那沉稳的脚步声一点点远离自己。忽地,脚步声停了下来,身后响起一道语气坚定地话语声:“我不会放弃的,宁宁,等着我!”
话落,便听到衣袂翻飞,跳窗离去的声响。万以宁猛地吐出一口气,她跌坐在椅子上,任由脸上泪水肆虐。自那日从普宁寺回来之后,许衾安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不仅得整日躺在床榻上装病,还得每日看贺兰采的脸色。生活好苦,许衾安叹气。当下,她躺在床上,伸出胳膊,任由御医给他把脉。她看着站在一旁面色冷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贺兰采,心脏突突直跳,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水。御医好不容易给她诊完脉,用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恭敬地禀道:“陛下龙体现下已大好,臣刚刚号脉发现陛下只心脉不齐,再好好将养上几日,就可完全恢复。”
他朝着一旁的贺兰采作揖道:“这几日,还请女娘多费心了。”
贺兰采面色不改,低低地“嗯”了一声。御医身体一僵,尴尬地笑了笑。陛下身边新晋的这位女娘可真是有个性。他背起医箱朝着许衾安深深一揖:“若陛下无事,臣就告退了。”
许衾安摆摆手,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辛苦爱卿了,去吧。”
御医受宠若惊,连声道:“都是臣分内之事。”
看着御医落荒而逃的背影,贺兰采眼神凉凉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许衾安:“你刚刚说了什么,辛苦?你看看那像是朕会说出来的话吗?”
许衾安恍然,怪不得刚刚那御医听了她的话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她捂着嘴巴。支支吾吾道:“抱歉陛下,我客气惯了,刚刚顺口而出了。”
哪知,听了她的这话,贺兰采竟冷哼一声:“你这意思是,朕不懂礼数,不会客气?”
许衾安无语,这狗皇帝怎么这么会挑刺眼儿,她是这种意思吗?许衾安面露尴尬,“呵呵”一笑:“陛下明鉴,我没有这个意思。”
贺兰采看着她的表情,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转瞬,他恢复神色,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不起来,你准备在朕的床上躺多久?”
许衾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翻身爬起,将床榻收拾整齐。待榻上整洁如新后,她邀功一般,朝着贺兰采谄媚一笑。贺兰采微微颔首:“尚可。”
话落,便转身朝着外殿走去。许衾安跟在背后,偷偷地撇嘴。外殿的桌案上,堆放着一沓奏折,都是这几日因为皇帝生病,大臣们递上来的。贺兰采坐到案前,拿起一份奏折批阅起来。许衾安立在一旁,静静地研磨。一时间,整个殿内陷入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长兰殿的门被推开,许衾安抬头看去,只见高阳又捧着厚厚一摞奏折进来。“陛下,”高阳近前来,将奏折放在贺兰采的手边,禀报道:“威远候今日有奏,他的外甥前几日在城郊遭人截杀,凶手已经抓住,特请陛下下旨惩处。”
贺兰采眼皮都没掀一下,他轻嗤一声,问到:“凶手是何人啊?”
高阳答到:“陛下,凶手是安国公的庶三子。”
“哦?”
听他这么说,贺兰采饶有兴味,他抬起头,看着高阳:“怎么查到的?”
“回陛下,威远侯家的表公子曾在寻芳阁与安国公家的少爷因一女子发生争执,安国公少爷落了下风,怀恨在心,趁着表公子出城游玩时设了埋伏。”
“现场发现了安国公少爷的贴身之物,还有目击者。”
“陛下,威远侯上奏,那表公子是其妹与怀化中郎将的独子,特请旨让安国公庶子偿命,您看……”贺兰采停下手中的笔,眉梢一挑,赞道:“高阳,做得不错。至于威远侯的请旨,朕准了。顺便,威远侯痛失爱侄,你代朕去慰问一下吧。”
“是,奴才这就去。”
高阳领命,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