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是懒得再同这么没脑子的说话,干脆立刻转身离开。她身后的陈宝璎重重的跺了一下脚,却不敢多说什么,自己想要往上爬只能依附于她,哪怕是互相利用,也要比陈老太太靠谱。且说,陈宝珠离开陈宝璎以后并不着急准备明日去镇南王的东西,反而是靠在软榻上假寐,只觉得头昏脑涨,却根本就不能静下来心入睡,就在她准备去看望陈宝瑶的时候,竟然听到了春花前来禀报的消息——刘娇娇过来了。如今的刘娇娇已经同梁家侄儿梁猁成婚,不再是刘家姑娘了。“宝珠姑娘到寺庙去的奇怪,竟然许多日都不曾回来,不知道还以为你背着一家子人去游山玩水了呢。”
她故意娇嗔,不愿意陈宝珠一直将自己当成外人。陈宝珠轻笑一声。她晓得梁家分家之后,梁猁及其父亲便向燕王府表了忠心,而燕王府又没有谋反的意思,故而梁猁一家便是名副其实的保皇党,她又晓得刘娇娇的脾气秉性,及她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儿心性,故而并不多言。她开口问道:“听说你嫁过去是没有婆母的,感觉如何?”
“他家没有兄弟姐妹,公爹又不管事,家里的大小事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也不必看人脸色,竟然颇有当家做主的意思,要比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还要痛快。”
刘娇娇提起自己的夫君来便是含羞带臊,并没有在刘家时候的那些机关算尽。陈宝珠看着她的嘴角的笑意,却又忍不住担心,开口问道:“痛快是痛快,只是你们这一分家,那你可就不算是国公府的儿媳妇了,你父亲和嫡母能轻易放过你,只怕是免不了一顿数落的。”
提起这是来,她的脸色又难看起来,甚至还忍不住啐了一口。“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刘家如今的地位给国公府提鞋都不配,还非要舔着脸往上凑,分明就是另有图谋,我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只要我那个嫡姐过得不好,我就高兴,何况……”她犹豫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所有人都退了去,这才低声道,“国公府那边与镇南王府来往密切,已经惹得圣上不快了,听说还在朝堂上训斥了他们几次,只是他们没意识到问题,仍旧不停的与那边来往。”
陈宝珠当即便反应了过来,梁家是必然要被拿来开刀的了。如今梁国公府是与镇南王来往最密切的一家,想要知晓镇南王府的阴谋,只能从梁家下手。想到这里,她立刻道:“梁老太太还是希望你去做她家儿媳妇的,你要多与她往来,说不定能晓得镇南王府的事情,对圣上也是好的。”
刘娇娇也知晓这些,但她不想冒险,干脆摇摇头:“她已经对我有了怀疑,你想要探听消息不如靠春桃,她如今可是梁铮心尖尖上的人,那个主母不过是个空架子,等她日后生了子嗣,很有可能会是管家的那个。”
陈宝珠闻言点点头,陷入了沉思。等送走了刘娇娇,陈宝珠便迎来了陈宝琳。自从陈宝琳同魏征和离以后,日子过得很是痛快,整日便是从那些有本事的绣娘学习技艺,如今已经小有所成。陈宝珠看着她手里的那些帕子,原以为是送给自己的,就不曾想听到她的话:“你快瞧瞧,我绣的这些帕子如何,能不能赶得上司织坊的手艺?”
陈宝珠听了,面上带着苦笑,却还是将帕子一一拿了过来。她每一个都细细看了,上头的针脚平整,内容栩栩如生,并不比司织坊的那些东西差。“我瞧着倒是不错,都能比上司织坊那些东西了。”
她一面笑着,一面将帕子又递了回去。陈宝琳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深:“既如此,我有一桩事托你。”
陈宝珠闻言,故意摆出了生气的脸色,还将手里头的帕子随便扔到了桌子上:“我就知道二姐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吧,但凡我能帮得上的,必不推辞。”
“我想将这些东西放在司织坊去售卖。”
她立刻道。要不是陈宝珠看见了她眼里头坚定,还以为她是故意在拿着自己打趣呢。只不过这事儿也并不难。如今赵家是司织坊最大的东家,不管是要卖什么还是买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陈宝珠低头思索了片刻,便开口将这件事情答应了下来。如此,她才送走了陈宝琳。等将人一一送走,她终于能够躺下休息。她这一睡,便一觉到了天亮,她觉得自己浑身酸疼,本想着推了今日去镇南王府的事情,却不曾想陈宝璎竟然在一大早就将她给拉了起来。为此,陈宝珠只能跟着上门去。且说她原本以为镇南王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之徒,却没想到在知道陈家来人的时候,镇南王并没有叫管家出来迎接,反而是自己亲自出来的。陈宝璎在看到镇南王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乐开了花,甚至还主动迎了过去。她欠了欠身,一脸娇羞的开口:“王爷安好,家父晓得王爷身体不适,特意叫我们姐妹过来看望王爷,竟然还累着王爷亲自出门来,当真叫我们姐妹受宠若惊。”
“王爷安好。”
陈宝珠敛去了自己眼底对陈宝璎此举的嫌弃,欠了欠身,神色淡淡。却不曾想,镇南王在看到陈宝珠的那一刻,立刻笑弯了眼:“原来是宝珠姑娘,小王早在南境便听闻了姑娘的名字,原以为是什么见不了人的面庞,没想到竟然是个天仙,陆家和燕王世子先前竟然退婚,当真是没有眼见。”
这话一出,陈宝珠的神色微动。谁都知道自己如今是李谡的未婚娘子,镇南王又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般热情。她眉眼间略有不解,却并没有多问:“多谢王爷夸赞,臣女担不起。”
陈宝璎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却看到镇南王对陈宝珠那般热情,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