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檀的话让朱元璋的脸黑的像炭一样,看着跪在朱标脚边的朱檀,朱元璋冷声说道。“这还是我朱元璋的儿子吗?杀人说得像杀鸡一样随便。”
“朱檀,你怎么就不明白,纸是保不住火的。”
“只要你做了,就一定会被发现,会被揭穿。”
朱元璋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朱檀吓得瑟瑟发抖。他愈发抱紧朱标的双腿,藏在了朱标的身后。看着被吓得失魂落魄的朱檀,朱允熥嘴角勾起,露出一副看戏的神情。这朱檀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赶在皇爷爷的气头上,这次才是真的不死也得扒层皮了。只见朱元璋一步一步向着瘫在地上的朱檀走了过去,直到站在朱檀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瞥了一眼朱檀,朱元璋将沐晟带回来的册子一把甩在朱檀身上。“睁大眼睛看看,你犯的事儿全不全?”
“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朱檀缩着身子从地上捡起册子,颤着双手去翻看。吓破了胆的朱檀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朱元璋。此刻的朱元璋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对他张牙舞爪着。朱檀快速低下脑袋翻看手里的册子,只是双手不听指挥一般,怎么也翻不过来。头顶承受着朱元璋的暴怒,内心忍受着煎熬的朱檀终究是崩溃起来,他放下册子,哭着爬到朱元璋的脚边。“父皇,儿臣知错了。”
“儿臣不应该背着父皇做那些触犯律法的事儿。”
“求父皇饶恕儿臣。”
看着此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朱檀,饶是一向心狠手辣的朱元璋也有些动容了。此事事发突然,朱元璋不是不罚,也不是不敢,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毕竟犯案的不是一般人,而是他朱元璋的亲儿子。看出朱元璋的犹豫,朱标适时开口。“父皇,眼下只是有一本册子,此案还需要强有力的证人去证明该册子的真实性。”
“所以儿臣认为此案应该等到沐晟醒来以后再行审理。”
沉思片刻,朱元璋微微颔首。看到朱元璋点头,朱檀松了一口气,而后伸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就在朱檀暗自庆幸之际,看着朱标的朱元璋话锋一转。“咱要没记错的话,这老十被牵涉到了假钞案中。”
不久前他才和朱元璋谈及此事,朱标不好打马虎眼,只好点头。闻言朱檀内心刚刚升腾而出的喜悦即刻消散殆尽。他惊恐的看向朱元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朱元璋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将朱檀关入大牢。”
很快有人进来将朱檀拖了出去,紧接着传来朱檀撕心裂肺的喊叫。“父皇……。”
“大哥救命啊,大哥…。”
朱檀的声音消失后,房间又沉寂下来。待收敛情绪后,朱标对着朱元璋躬身说道。“父皇,假钞案的进展目前还算顺利。”
“幕后主使人冯胜、常茂、铁铉、王元齐四人对所犯事实供认不讳。”
“儿臣已将此案的卷宗整理完毕,请父皇过目。”
说完朱标从刘衡手里接过卷宗递给王景弘,接着刘衡便走了出去。待刘衡再次回来时,他身后带着两个大箱子。此时朱元璋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卷宗,他的脸色依然难看的很。很快朱元璋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总共制造出十万贯假钞流入市场,整个大明一年才制造三千万贯,他们四个人不到一年时间就制了十万贯,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再说了文武百官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觉吗?”
“是他们同流合污还是知情不报?”
“标儿,你给咱查了吗?”
不待朱标回答朱元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从去年六月份开始的事情一直到今天咱才发现。”
“要是允熥没察觉到有问题,咱是不是就一直被蒙在鼓里?”
“什么时候我大明沦落到需要靠一个孩子才能发现问题的?”
朱元璋的语气实在是过于严厉,这使得朱标都不敢轻易开口。沉思片刻后,朱标这才说道。“回父皇,依儿臣来看,此事确实不能怪罪诸位大臣。”
“实在是这假钞以假乱真到连儿臣都难以辨认的地步。”
朱标说完刘衡立即将抬进来的箱子打开。只见里面装着满满两大箱的假钞。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朱元璋眉头紧蹙。他倒要看看这假的宝钞能有多相似,还能分辨不出来?朱元璋先是围着箱子看了一圈,从远处来看确实一眼难以便真伪。而后朱元璋走近,从里面拿出几张仔细查看。正面反面都看完后朱元璋当即愣怔在原地。当真分辨不出来吗?朱元璋不信邪的命令朱标。“掏出一张宝钞给咱看看。”
朱标拿出来后递给朱元璋,朱元璋又将两张仔细对比,果真一模一样,上面的字体,图画什么的竟然没有丝毫差别。随即朱元璋对着一旁的王景弘说道。“召户部尚书徐铎。”
待王景弘走出去后,朱元璋似是自我安慰一般解释道。“标儿,你身上的很有可能是假的。”
“咱让徐铎来看看,他一定能分出真假。”
在朱元璋的焦急等待中,徐铎从外面走了进来。不待徐铎躬身行礼,朱元璋指着箱子里的假钞问道。“徐大人,你来看看这些宝钞是真是假?”
徐铎蹲下身子拿着假钞仔细看了起来,他先是触摸感受手感,接着查看上面的图案,最后辨认上面的字迹。经过一番查验后,徐铎颤着身子说道。“回皇上,看起来好像是假的?”
徐铎的这个反问激起了朱元璋的怒意,朱元璋不禁冷哼一声。“徐铎,你再说一遍。”
察觉到朱元璋的怒火后,徐铎没想着验证便急忙改了口。“真的,回皇上,这是真的…。”
看着快被吓破胆的徐铎,朱标出来说话。“父皇,这些假钞饶是制作宝钞的徐大人都难分真假,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朱标说完徐铎才确认这些箱子里都是假钞。其实他也感觉到了,摸这假钞的时候手感和宝钞有细微的分别。但是他没想到这宝钞上的图案和字迹也能仿的如此相似。这些制作假钞的人也算是用心了,可惜全使在了歪门邪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