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懿倒还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他跟安纯自小一起长大,对定娃娃亲这事没有概念,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也没有那些心思。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是安纯不提出来他可能也就顺着父母的意思成亲生子了。张卓辛看路家懿这模样懂了,也就是说他对安纯没有那方面的心思,那既然女方看不上他,那他堂堂的路家继承人,自然也没有上赶着求娶的道理。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安纯把裴烟扯进来的行为让张卓辛很是不喜,他问,“安纯都跟谁说了她让裴烟帮忙退亲?”
“好像就只有裴姐姐,她的那几个手帕交,安伯母,当然还有你和我。”
张卓辛一直是个翩翩公子,对谁都礼貌有加,可是这一刻,他真想做个莽夫,他也算是看着安纯长大的,怎么就没发现这姑娘这么缺心眼?她跟裴烟无冤无仇的,至于让她淌这趟浑水吗?还几个手帕交,流言蜚语是怎么来的大家不知道吗?这要是哪个姑娘添油加醋地说几句,路叔会不会以为安纯想要退亲是裴烟挑拨的?那她好不容易维持住的人际关系岂不是成了一场泡影。“小懿。”
张卓辛郑重地看着路家懿说,“你跟安纯的事你们两个自己解决,在长辈面前千万别扯上裴烟。还有让安纯跟她的手帕交们解释清楚,这事跟裴烟没关系,从头到尾都是她上赶着去找裴烟的。”
“哥。”
路家懿叫了一声,他觉得张卓辛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安纯她……”路家懿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他有些挫败,这事确实是安纯的责任,因为裴姐姐之前都不认识她。“哥,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办好这事的。”
裴烟自然不知道这桩事,她手上的事情太多,压根就没把安纯的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安纯就跟个温室里娇养着的名贵的花骨朵似的,从冒出嫩芽开始,就用昂贵的养分滋养着,没有经历过外界的狂风暴雨。只有衣食无忧的人,才会对爱情抱着苛刻又美好的幻想。她羡慕,但也仅仅是羡慕。她还是更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不依靠任何人,这样的话不管谁什么时间段把她抛下,她依然拥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和勇气。裴烟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浓茶,继续规划火锅店的构造,既然都被烧了,那也没有必要把原来的设计再重复一遍,复建自然得按照她的喜好来。与此同时,林家一片低气压,在门口路过的人都觉得压抑,匆匆加快了离去的脚步。林博南坐在太师椅上,他急得这两天都没有睡着,此刻阴沉着脸,看了下面头俯在地上的人一眼,“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老……老爷。”
下面跪着的人声音都在哆嗦,“放火的人小的都处理干净了,官府一定查不到,可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不用官府查案。这个小的……小的一定会想办法的。”
“你能想什么办法?”
林博南把茶杯扔到跪着的人的头上,鲜血从他的额角流下来,他哆嗦了一下,愣是连呼痛都不敢。“啊,你能想什么办法?”
林博南显然还没有消气,站起来一脚踹在他的身上,“你出去听听外面的人都在怎么说我们林家,怎么说我们林氏酒坊,你让我们林家以后还怎么在济安县混?”
随着这声怒吼,门外的人也吓得哆嗦了一下,手里的汤盅晃了晃,炖了许久的补汤洒了出来,她转身带着丫鬟婆子离去。“嬷嬷,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给大姑子说一声。”
她毕竟是知府的姨娘,肯定比老爷有办法,要是知府能插个一两句话,看那个裴烟还怎么得瑟。嬷嬷扶着妇人的胳膊,低着头说,“老奴不懂这些,可江家的两位公子如今重病缠身,姑奶奶怕是无暇顾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