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烟拨开如眉扶着她肩膀的手,半侧身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她没看如眉,视线停留在墙上的一幅画上。“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如眉:“……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你做不来知心大姐姐的样子,今天的谈话太刻意了。”
如眉嘴唇向上扯出一个弧度,无语地抚额,最后认输,“行吧,我是受人所托,不过我说的都是打心底里的想法,绝对没有半分虚言,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裴烟垂着头没有说话,半晌才抬起来问,“你跟杨大人有成亲的打算吗?”
如眉没有想到裴烟会突然这么问,她尴尬地扯扯唇,笑不出来只好放弃。她也学着裴烟靠在栏杆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可是杨瀚林他没提过。”
过了年她就二十八了,她跟杨瀚林互相折磨这么多年,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已经过去了。“其实我也主动过。”
裴烟自嘲一笑,接着说,“但是他没回应。”
没回应就是最体面的拒绝。“你们俩跟我们不一样。”
“感情的事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男欢女爱其实都差不多。”
无非就是荷尔蒙三分钟的荡漾,还不如努力赚银子来得香。如眉撞了一下裴烟的胳膊,笑着道,“本来我是来劝你的,怎么聊着聊着就说到我身上去了?”
她的语气慢慢变得严肃郑重,“其实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有钱长得好看,也有两个三个可以说知心话的好友,除了在外面的名声差了些,其余的我都挺满意的。不过杨瀚林他当年科考还是我供的,我们两个人又纠缠了这么多年。要让我放下,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成亲生子,我又特别得不甘心。”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裴烟问。“喜欢啊。”
如眉下意识地回答,说完以后才补了一句,“要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他钱填府衙的窟窿。”
“那他喜欢你吗?”
这次如眉没有立马回答,她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应当是喜欢的吧,要不然为什么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不成亲,一回西北就眼巴巴地往我跟前凑,像个跟屁虫一样赶都赶不走。”
裴烟有些失望,她想从如眉这里找答案,但发现她对这桩感情也没有十分肯定的成算。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杨瀚林没有大的毛病,裴烟也不可能随意劝分。她很客观地说,“杨大人上任以来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他可能公务繁忙。”
“嗯。”
如眉轻轻应着,可自己心里清楚,不想就是不想,忙碌都是借口。到最后,如眉还是忍不住以过来人的身份叮嘱,“苏颂是个好的,别错过了。”
看裴烟没应,如眉暗叹口气,伸手握着裴烟的手腕,指着她腕上的佛珠问,“苏颂送的吧?”
“嗯。”
“你可知这手串是如何得来的?”
“他送的。”
“这不是废话吗?”
如眉收回手,看来裴烟是真的不清楚了。“要想求的法喜寺开过光的手串,必须从山下跪着磕头,一阶一阶地挪到山上去,你这个看着不似凡品,应该除了磕头还需要做些其他的吧。”
裴烟是真的不知道法喜寺的这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