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讲堂里的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书院几位先生的耳朵里,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很默契,都懂对方的意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
房先生摸着胡子笑道,“既然如此,那裴烟说的那个社会实践也得安排上了。”
“不止如此。”
许先生说话时依旧严肃,“这场讲座他们的收获可不少,想必此时每个人的表达欲都很高,既然如此,让他们每人交一篇心得,就后日吧。”
“说得有理。”
“有道理。”
其他人都很赞同,这事就这样决定了。裴烟走后,大讲堂一片肃穆,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然后就有刚来的年轻先生来传达消息,需要他们每人提交一篇心得。“心得?”
关淼问,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是的。”
年轻先生看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又强调了一句,“这是所有先生一致决定的结果,成绩会计入本月堂课的考核中。”
顿时大讲堂中一片哀嚎声,本来挺美好的一天,待会儿收拾书箱就可以回家了,现在可好,回去还得写心得,大多数人都顶着一张苦瓜脸回自己的教室。裴烟离开书院后,看时间还早,她让五福叔驾着车出城,她要亲自去看看棉花的情况,她今年还指着棉花呢。出城不久,五福叔嘘了一声把车停在路边,裴烟掀开帘子问,“五福叔,怎么了?”
乔枯已经先一步跳下车辕跑去瞧前面是个什么东西了,五福叔对裴烟说,“前面路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裴烟点点头没说话,等着乔枯回来。“姑娘。”
乔枯跑到裴烟跟前,说时没太大的情绪,“前面好像是个附近农家的姑娘,应该是今天晒中暑了。”
“中暑了?”
裴烟转身倒了一杯水,“乔枯,你去给那位姑娘喂点儿水。我看这儿离地里也不远,让五福叔把人送到县里的医馆瞧瞧,我们两个走过去。”
乔枯点头,“我知道了,姑娘。”
裴烟也跟着下车,走到晕倒的姑娘跟前。她闭着眼,额头上都是细碎的汗水,裴烟蹲下身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然后拿手给她扇风。乔枯喂的水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不过好在人醒了。姑娘转动着眼眸,“我这是怎么了?”
“你中暑晕倒在路边了。”
裴烟看姑娘的年纪偏大,但眼神清澈单纯,多问了几句,“姐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的马车就在后面,要不送你去医馆看看?”
“不用了。”
姑娘摇摇头,“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回去吃点儿东西,休息着就没事了。”
她说着莞尔一笑,“不过今日多谢你们,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躺到什么时候呢,天黑了回家的路可不好走。”
看着姑娘的笑意,裴烟没说话,乔枯看裴烟的表情不对劲,心下立马警惕,手下意识地放到腰间的鞭子上,紧紧地盯着刚醒来的姑娘。裴烟刚才恍惚了一下,刚才这位姑娘笑起来时有一瞬间跟苏颂一模一样。可再看她,圆圆的眼睛,小巧圆润的鼻子,憨厚单纯,跟苏颂哪里有半点儿相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