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昏黄的路灯下,阮惜时看见了傅云霆半隐匿在黑暗中的脸。“还有多远?”
他沉声问。许久没见,听到他的声音,都能令阮惜时眼圈一红。“没多远了吧。”
傅一也不确定的说,“应该从这边绕过去就能到了,要是想快一点,从这个店铺这里穿过去应该更近一点。”
阮惜时:“……”店铺?现在她藏的这个?阮惜时一时无言,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前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开了。“什么人?”
傅一已经先看见了藏在店铺之间的她。只是因为逆着光,看不见她的脸。“唰!”
疯子迅速拔出了枪。阮惜时下意识的咳了声。只一声轻微的咳,就令傅云霆身子一震,一把握住了疯子的枪口。“老大,你干什么!”
疯子吓了一跳。要是他不小心开枪了,老大这只手不就废了!傅云霆盯着里面,薄唇轻启:“出来。”
阮惜时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傅云霆发现了。她只好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是阮惜时,傅一和疯子都瞪大了眼睛:“夫人!”
“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惜时抿了抿唇。她看向傅云霆,见傅云霆正盯着自己,显然是在等她一个解释。“我是听说医院被炸了,不放心玉霜,所以过来看看……”她声音越说越小。之前明明答应过傅云霆在家等他的,结果还是偷偷跑来了,他肯定要生气了。“夫人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周钦呢?”
傅一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阮惜时头上汗都要冒出来了:“那个……他没跟我一起。”
至于跟司徒鹤一起来的事,阮惜时还在纠结说不说。傅云霆可是个大醋包,要是让他知道了,尤其她现在还住在洪门据点,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那夫人你是一个人来的?你也太厉害了吧——”“你跟我过来。”
果然,傅云霆冷着脸打断了傅一的话,转头朝着前面走去。傅一顿时闭了嘴,才意识到气氛好像不太对,和疯子对望了一眼,又看向阮惜时:“夫人……”“没事。”
阮惜时摇摇头,嗓音温温柔柔的,然后就跟着傅云霆走到前头去了。两人的背影很快就在前面的小巷子里不见了。疯子不放心的问:“老大不会对夫人怎么样吧?”
“肯定不会啊。”
傅一白了他一眼,“你跟着二爷这么久,还看不出来家庭地位吗,那二爷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对夫人摆脸子啊!”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偷摸着去前头?”
疯子难得虚心请教。“这你都不懂?”
傅一嗤笑一声,“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人,二爷跟夫人分开了那么久,不得好好你侬我侬一番?我们在场那合适吗?”
疯子恍然大悟。傅云霆自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两个手下正在编排他什么,他带着阮惜时走到了前头巷子里。阮惜时刚进来,就被傅云霆一把拉住,压在了墙上,低头就亲了下去。他的吻一开始还很细碎,后来就逐渐凶猛,就好像要把阮惜时吞噬干净一样。阮惜时被亲的都喘不过气来了,实在忍不住推开了他:“你,你慢点!”
她说着还在小口喘气。“现在知道求饶了?之前怎么这么大胆子,自己跑来襄城,还不告诉我一声?”
傅云霆故作凶狠。“还不是你让周钦看着我,我没办法才自己跑出来!”
阮惜时冤枉道。“还说!”
傅云霆作势又要亲她。这个时候,他就把当兵的那些流里流气表现的淋漓尽致。阮惜时赶紧双手捂住嘴:“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
再说下去,她就得肿着嘴了,还怎么出去?给傅一他们看见,还不背地里笑话她!本以为道歉就算了,没想到今天傅云霆还不依不饶:“错哪儿了?”
“我不该私自跑来?”
阮惜时试探着问。傅云霆眯了眯眼。“我不该躲起来,应该早点来找你?”
阮惜时又说。傅云霆磨了磨牙。阮惜时放弃了:“好吧,我承认,这段时间,我住在洪门。”
果然,傅云霆听到这话,才冷哼一声:“你可算是舍得说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瞒着我!”
“我只是怕你吃味。”
阮惜时说着,眨眨眼,“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否则傅云霆恐怕就不是这个态度了。傅云霆冷呵一声,看着阮惜时一张漂亮的脸蛋对着自己,想到她或许也是这么看司徒鹤的,顿时又妒火中烧,低头在她唇上又咬了一口,听到她呼痛才松嘴。“要不是萧司令同我说,我还真不知道。”
他道。原来是舅舅说的。阮惜时想到问:“舅舅那边有跟你说玉霜的事吗?”
傅云霆看出她是转移话题,但还是没忍心在怪她,顺着她的话道:“说了,不过还没消息。”
“我今天查到一点事。”
阮惜时把手帕,还有山崖的事说了,听到后面傅云霆又吃味了。“你今天就跟我回去。”
傅云霆说。阮惜时犹豫了一下:“轩轩还在那里,我想把他一起带走,送到庇护所去。”
“那我让傅一跟着。”
傅云霆道。“傅一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洪门那么多人。”
阮惜时道,“我再想想办法吧。”
“所以你还打算继续住下去?”
傅云霆不悦。“暂时而已。”
阮惜时道,见傅云霆不说话,又拉了拉他的手臂,声音软软道,“拜托啦!”
她虽然长得乖巧,但其实很少撒娇。这一撒娇,正戳在傅云霆的心巴上。他许久未开荤了,心上痒的恨不得将阮惜时就地正法。他硬是压下这团火,沉声道:“你确定安全吗?”
相比较吃醋,他更担心妻子的安全。“我的本事你知道的,何况我是傅督军的夫人,他们若是不想挑起洪门和军政府之间的矛盾,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阮惜时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担心洪门。”
傅云霆却道,他握住阮惜时的手,粗粝的大手摩挲着阮惜时的手,“而是那个司徒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