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吗?凌御瑾低头,震惊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程茹,又看了一眼面前一脸惊喜的凌若寒:“你……你也感受到了!?”
如果只是错觉的话,不应该他和凌若寒同时产生错觉。所以……男人有些激动地将视线落在了程茹的脸上。虽然母亲之前说过,程茹只能撑到今天,现在是最后的时限了。但……她也说过,也许会有奇迹发生的!会不会,程茹会在这个时候发生奇迹?程茹会不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凌御瑾紧紧地盯着程茹的脸,企图从她恬静的睡颜中,看到她苏醒的痕迹。可是……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直到婚礼开始的半个小时前,黎月和凌果带着燕子过来给程茹换婚纱的时候,程茹还是紧闭双眼,面无表情,没有分毫将要醒过来的迹象。凌御瑾眼底的期待一点点地消散,眼里的光芒逐渐从希望变成了绝望。他恋恋不舍地看着黎月和凌果将程茹搀扶到轮椅上推着离开。是不是,他今生和程茹的缘分,也止步于此了?一滴眼泪从男人的眼角滑落。凌御瑾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哭的。他以为,这些天以来日日夜夜地守着程茹,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跳动着的声音。他是舍不得的。还是舍不得。不管怎么样,他都放不下程茹,一辈子都不会放得下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深呼了一口气,直接大步地追上了黎月和凌果。男人在她们面前将程茹的轮椅拦了下来。他深情款款地跪在紧闭双眼的女人面前:“程茹。”
凌御瑾轻轻地在她的手上亲吻了一口:“我这辈子,还没有和你在一起太多的时间。”
“就这么结束了,我不甘心。”
“我知道你听得到的,之前若寒在你耳边说话的时候,你的手指都动了。”
“如果你听得到的话……”男人深呼了一口气:“程茹,我希望你记住,我喜欢你。”
“不管是失忆前的我,还是失忆后的我,都是喜欢你的。”
“如果你有……”男人沙哑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才哽咽着继续开口:“如果你还对我有留恋,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的话。”
“不要走好不好?”
“再给我一个机会……”他握住她的手,眼泪再次落下:“求求你……”椎骨刺心的痛,不过如此。直到此刻,凌御瑾才知道,程茹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一想到她可能就要永远地离开他了,他的心脏就像是有一把刀子狠狠地穿进去,再拿出来一样地疼。看着凌御瑾痛苦不堪的模样,黎月的心中骤然一疼。她别过脸去,不敢再去看凌御瑾的模样。她怕她会忍不住将事实说出来,怕她会破坏厉景川的计划。这时,凌果敏锐地发现,程茹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脑袋稍微偏了偏,似乎是有了即将醒来的迹象了!距离柳如烟说的时间只剩下了半个小时了,程茹提前醒过来,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现在凌御瑾的真情告白……凌果抿唇,最后把心一横,一把拉开了跪在地上的凌御瑾,拽着程茹的轮椅绕过他:“凌先生,换衣服也就十分钟,你要是真的想跟程茹说心里话,就早点去换衣服。”
“待会儿在婚礼上,你想说多肉麻的话都可以。”
说完,她看了黎月一眼:“月儿,走。”
黎月这才回过身来,连忙跟着凌果一起推着程茹进了更衣室。“刚刚差点就露馅了。”
进了更衣间,黎月整个人靠在门板上,长舒了一口气。凌果则是一边整理婚纱,一边淡淡地勾唇笑了起来:“以前我没发现。”
“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哥哥,真的有这么喜欢程茹。”
说着,她将婚纱摆好,去帮助黎月给程茹脱衣服:“还好程茹要死的事情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我真的看不下去你哥哥那么难受的样子。”
说完,她苦涩地勾唇笑了笑:“也不知道,等我离开江冷的时候,江冷会不会也和你哥哥一样地舍不得我,哭着求我不要走。”
女人的话,让黎月正在给程茹换衣服的手微微地一滞。半晌,她抬起头来,看着凌果的脸:“那你……”“是希望江冷和我哥哥一样求你,还是不希望?”
凌果迟疑了一瞬,然后笑了起来:“期望,又不期望。”
“期望他求我不要走,是因为我喜欢他,我也希望他能像我喜欢他一样地喜欢我。”
“不期望他这么对我,是因为就算他求我了,我还是会坚持我自己的选择,离开他。”
听着凌果的话,黎月沉沉地叹了口气,没说话。门外,原本正打算敲门的江冷,在听到两个女人的对话之后,默默地收齐了自己正欲敲门的手。他苦涩地勾唇笑了笑。凌果说,就算他求她,她还是要离开他。那他,又何尝不是呢?就算她求他,他也还是希望用自己的命,来换她好好地活着。他的帮派老大的地位,如果是她心目中她和他在一起的负担。那他不要便是了。但他这种人,只要进了帮派参与了斗争,那么唯一离开帮派的方法,就只有一条……那就是,变成尸体。如果既能救了凌果的命,又能让自己脱离凌果最不喜欢的团体……他没什么好后悔的。就在他握着门把手陷入沉思的时候,更衣室的门猛地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凌果。她没想到更衣室外面会站着个人,打开门的那一瞬,直接吓得尖叫出声。江冷也被她的叫声弄得整个人一顿。片刻后,他拧眉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凌果的肩膀:“是我。”
凌果这才回过神来。她拧眉看了一眼门口的男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又想起自己刚刚和黎月说的,要离开江冷的话来……于是女人拧眉:“你……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