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鹿溪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全喝了还觉得不够,可能是昨晚流汗太厉害的缘故,喉咙干得要命,身体里也非常缺水。连续三杯水下肚后,鹿溪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刚想给商礼打个电话,手机就响了,不过不是商礼打来的,而是王军。电话里,王军十分生气地朝鹿溪吼,“你死哪里去了,你妈住院你怎么不陪着呢!”
鹿溪好整以暇,“王叔不是陪着吗?”
“我爸有什么义务陪着你妈,两人又没有结婚,再说我爸难道不用休息的嘛!”
鹿溪没吭声,她觉得王军说得有道理,不过……“就算没有结婚,可两人现在也是情侣关系,别忘了你们父子可是住在我妈的房子里的。”
“那也是你妈愿意的,就算我爸和你妈是情侣,就算我爸没有任何怨言地陪着你妈,可你作为你妈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回家睡大觉呢!鹿溪,你真是太不要脸了。”
“王军,你是不是觉得昨天吃得亏还不够?眼睛不疼了?鼻子不木了?嗓子好了?”
辣椒水的威力实在太过霸道,趾高气扬的王军一下子就哑了。鹿溪看辣椒水的效果居然这么好,有点后悔没有早点用,说不定早这样的话,王军也早就打消了不停纠缠她的念头。人啊,果然不能心太软。“我等下就去医院。”
说完这话,鹿溪挂了电话。她进屋换好衣服,肚子有点饿,出门的时候给商礼拨了电话。商礼很快接通,“醒了?”
他声音带笑,“是不是饿了?”
鹿溪诽谤,他可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嗯,我正出门呢,准备吃点东西就去医院。”
商礼立马说:“先等我半小时,我这边有个会,结束后一起去。”
鹿溪无奈,“你能不能好好上班?再说医院里到处都是人,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行。”
商礼就是不同意她一个人去。鹿溪想了想,她下楼吃东西,再去医院,差不多也有半小时了,“那行吧,我先下去吃东西,你别着急,我等你。”
鹿溪在电梯里,厂长路哥给她发了条微信语音:“小鹿总,国风咖啡店门口的这辆帕萨特,我怎么看着是咱们厂的?”
鹿溪惊讶,“路哥,你在国风咖啡店?”
路哥:“我在附近办事。”
鹿溪轻笑,“那太好了,你不是有钥匙嘛,直接开回去,要不然我还得过去开。”
路哥:“好。”
鹿溪想到文玉很推荐国风咖啡店的咖啡,便又对厂长说:“路哥,你顺便在国风咖啡店给大家买点下午茶吧,账先挂在公账上,等回头我补上去。”
路哥:“好嘞。”
鹿溪出了小区,在APP上叫了个出租,等了一会儿才坐上车。也不知道吃什么,到了医院附近,随便进了家面馆,吃了一盘炒面后,商礼打来电话,语气听上去压着怒火,“鹿溪,我可能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抱歉,有个客户的产品出了点问题。”
鹿溪一听,自然知道这是大事,赶紧说:“你处理公事要紧,商礼,别担心我,如果看情况不对,我会开溜的,绝对不会硬碰硬。”
“嗯,放机灵点。”
“知道了。”
挂了电话,鹿溪买了点水果走进医院。这大热的天,火辣辣的太阳毒辣地照射着大地,天空一丝乌云都看不到,就连风都像是火化成的。鹿溪没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她尽量沿着阴凉的地方走,可空气都是闷热的,热气汹涌,完全无处可躲。住院大楼里比外面还要蒸得厉害,夹杂着各种难以描述的味道,鹿溪到达鹿玉梅所在病房的门口,正好和揭起短袖下摆不停扇风的王军碰上。王军一看到她来,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张口就骂,“你XX妈还知道过来,磨磨蹭蹭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死路上了呢!”
空气燥热,王军的脾气比平时更加暴躁,如果不是鹿溪一声不吭目光阴寒地盯着他,说不定他还要再多骂上几句。“看、看什么?”
王军被盯得头皮发麻,骂是不敢骂了,但又咽不下这口气,“鹿溪,你就仗着我爸心胸仁厚心地善良,这要是换成别人,谁会像个冤大头一样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不离不弃地守着你妈呢!”
闻声,鹿溪挑了下眉,如果昨晚没有亲眼看到王建兴落荒而逃,她还真要信了王军的鬼话。“是小溪来了吗?”
王建兴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王军恨恨瞪一眼鹿溪,把门口让开了。鹿溪走进病房,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她脑门儿上的汗流得更快,她觉得这几天应该是今年夏天最热的日子了。鹿玉梅可真是赶了个好时间。病床被摇起,鹿玉梅半靠半躺,她看到女儿来,没有任何好脸色。倒是王建兴笑呵呵地站起来,把唯一的凳子要让给鹿溪坐,“来小溪,你坐。”
鹿溪放下手里的水果,对王建兴说:“王叔,辛苦你了,现在我来陪着我妈妈,你和王军回家休息吧。”
“休息什么休息,你没看你妈快要热死了嘛!”
王军在一旁插嘴,“鹿溪,你不是赚得不少嘛,怎么不给你妈换个独立病房?”
“医院里床位紧张,有得住已经非常不错了。”
鹿溪轻笑,“再说独立病房也没有空调,都是一样热。”
“你放屁,你不就是舍不得钱嘛!”
王军出口成脏已然成了习惯,病房里众人都在看他,他也毫无所觉。鹿溪没有吭声,她看向病床上的鹿玉梅。鹿玉梅已经没有早上那么虚弱了,不过精神不是很好,她臭着脸,额前刘海湿漉漉的,脸色有些发黄,身上病号服也汗渍斑斑,眼睛因为热的缘故,而有些轻微地发红。鹿溪心里顿时痛如刀绞。“这里有个病人不久前转到VIP病房了,我打听过了,VIP病房有套间,环境不错,空调独卫,还有厨房。”
王军瞳孔里散发着算计的光芒,“鹿溪,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梅姨继续待在这里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