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
商礼膝盖压在鹿溪的床上，一只手掌着她的脸颊，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他喉咙不停滚动，目光里欲念黑幽幽沉甸甸，好像饥饿的野兽已经等不及把猎物拖到安全区域。可他只是这么矛盾纠结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俯身蜻蜓点水亲了亲她的眉心，“我不能就这么草率地要了你，鹿溪，我不能让你受这个委屈。”
他的话鹿溪听得懵懵懂懂，等他走后，鹿溪缓了半天，才慢慢明白过来。或许还是跟他的家庭有关，他大概觉得，在她还没有被他的家人接受之前，他都不会付诸那最后一步。胸口的悸动完全归于平静后，鹿溪才发现手心粘糊糊的，糖浆沾了满手，也不知道糖葫芦刚刚跑哪儿去了。……翌日上班，鹿溪处理完手边事情，想起配件订单。她先联系了商礼，确定完一系列事情后，她又翻出寰宁寥总的电话，那天拒了廖总的礼物，也不知道人家生气了没有。甭管生不生气，鹿溪还是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接的挺快，鹿溪立马笑容灿烂声音嘹亮地叫一声：“廖总，早。”
她这元气满满的声音，让寥总没办法生气，哼了声，随即也乐呵呵地跟她说话。鹿溪不着痕迹松了口气，话锋一转聊起配件的事情……忙活一早上，临近下班的时候，鹿溪突然想起下午和老夫人有约，完蛋，她忘记问文玉了。急忙给文玉打了个视频电话，文玉睡梦中强行被叫醒的帅脸打着哈欠看向镜头，“嫂子。”
他的声音有种不正常的嘶哑。鹿溪以为他感冒了，“怎么嗓子哑了？生病了？”
文玉怔了下，然后颇为怨念地看着鹿溪，“嫂子，人家明明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鹿溪如同被惊雷击中，明白了什么后，没忍不住地露出个世风日下的表情。“哈……哈哈哈，那、那很好，哈哈……”她笑得僵硬又搞笑，文玉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嫂子，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鹿溪赶紧集中精神，说了和老夫人约下午茶的事，文玉想了想，说：“这老夫人也不缺什么东西呀。”
文玉说着，又突然用他那双狡兔似的眼睛高深莫测地盯着鹿溪看，鹿溪被他看得浑身打颤。“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有话快说。”
文玉撇了撇嘴，“要我说，你不如赶紧怀个孩子，老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孩子了。”
鹿溪耳根一红，她和商礼连真正意义上的床都没有上过呢，哪来的孩子。“文玉，我是真心的在向你寻求帮助。”
“嫂子，你和我礼哥，那方面总还愉快吧？”
文玉不知为什么，脸上居然流露出怀疑的神情来。这让结婚这么久还没上过床的鹿溪相当没面子，她当然不可能承认有问题了，“你放心，我们好的很。”
看来在文玉这里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建议了，鹿溪只能挂了电话，自己想办法。就在鹿溪考虑要不要去大牌专柜买点什么东西时，一个自称是商礼爷爷的人打电话给她。正值午饭时间，鹿溪忐忑不安地来到约定地点。巷子很深，车开不进来，鹿溪只能徒步。她在巷子最里边，看到一家淮扬菜馆，这家店从装修风格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鹿溪迟疑了几秒，才缓缓踏了进去。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除了不远处桌前坐着的一位老爷子。鹿溪目光盯着老爷子，不动声色打量他。这位老人家，身穿粗布衬衫，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浑身气势比较强硬，光是一声不吭地坐着，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漠然感。老爷子也发现了她，精明的眸子一眯，中气十足地问：“你是鹿溪？”
鹿溪一听声音，和电话里的是同一人，她急忙上前，“爷爷，你好。”
“哼！谁让你叫我爷爷的，真会拍马屁。”
鹿溪有点尴尬，她很快问：“那叫您什么？”
老爷子冷冷看她，打量片刻，才相当不理解地说：“看上去也就这样，你是怎么把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鹿溪不知道这是夸她还是损她，但她知道自己不讨老爷子喜欢，只能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老爷子两手交握，气势深沉，无端有种商礼老年版的既视感。鹿溪悄悄瞅着老爷子，别说，商礼的脸型眼睛，和老爷子还真有些相似。“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说说我们家的情况。”
老爷子下巴一扬，示意鹿溪坐。鹿溪看了眼他对面的凳子，轻轻坐了过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乖顺样。“你和商礼在一起，是不是以为他很有钱？”
老爷子提起茶壶，要给鹿溪倒茶，鹿溪赶紧站起来接过他手里茶壶，“是吗？他很有钱吗？”
她先给老爷子倒了茶后，才说：“那他可真是个大骗子，他从没告诉过我他有钱。”
老爷子盯着杯里粗制茶水，“小姑娘，别在我面前玩这套，如果不是为了钱，你能缠上商礼？”
缠上？这话可真有意思，她还是头一回听这么新奇的词儿。鹿溪放下茶壶，轻轻坐下，漂亮的杏眼好奇地看着老爷子，“他真的很有钱吗？”
商礼倒是时常在她面前说他有钱，可是……“以前是有，但现在没有了，所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老爷子露出遗憾的表情，他告诉鹿溪，“如果你现在离开商礼，说不定你真还能找到个有钱的男人，可如果一直这么拖下去，你什么都得不到的。”
“我也没想得到什么呀。”
鹿溪托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茶真好喝，甜甜的。“你是不相信我的话是吗？”
老爷子精明的眸子眯了眯，“鹿溪，我们商家早就破产了，就算有钱，也不会留给商礼，你死心吧。”
“我知道呀，文玉早就跟我说过了，再说当初我和商礼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呀，我自己也没多少钱，您看我和他不是正相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