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否认,“怎么可能!”
鹿溪看他这样子,心里明白了,她琢磨着,大概就是男人本性的占有欲作祟吧,甭管他在不在意她,可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他不允许他的合法权益遭受外来势力的入侵,半点都不行。“我也这么觉得,反正你一点都不在意我,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而吃醋呢。”
鹿溪嘴上一副理解的样子,但目光灰暗,越是清楚真相,心里就越是悲哀难过。她扭头,报告似地告诉商礼,“我不是要去见廖总,再说他已经回去了。昨天之所以和他一起吃饭,是因为有货要出,这次的货混杂多家,为了防止出错,他过来盯着而已。”
说完,鹿溪瞥一眼商礼,“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商礼语塞,一声不吭。鹿溪回房换好衣服,脖子上裹上轻薄纱巾,尽量不让自己脖子上领口处的痕迹暴露在外。她出来后,商礼还坐在客厅沙发里。两人目光相接,鹿溪晃了下手中钥匙,“走了。”
商礼沉默了一会儿,在鹿溪拧开玄关门的时候,追过来,问:“什么时候回来?”
鹿溪想了下,“应该是下午吧,我的假只请了上午,我去外面忙完,下午就直接去公司了。”
“你等下要忙什么?”
商礼还是不放心。鹿溪不会告诉他她是要去找房子,她回头看他的眼睛,她预感她和商礼的婚姻,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了。可她就要这样放弃吗?“随便转转。”
她笑了下。“那我陪你。”
商礼作势就要回房换衣服。“不用,我想一个人散散心。”
商礼还未完全转过去的身体,又慢慢转了过来,他目光沉沉盯着鹿溪,这一眼,鹿溪看不透他的想法,但莫名觉得,他的耐心已在逐渐告罄。鹿溪把车开出御水湾后,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明媚的天气,心里有点茫然,她要去哪里找房子呢?漫无目的转了一会儿,鹿溪去了房地产公司,她决定听别人给她推荐推荐。只不过销售还没跟她说上几句话呢,她就接到好几年不见的妹妹的电话。“姐,你能回来吗?爸快不行了。”
两地分隔,坐飞机回去再倒车,总共时间也得五个多小时。鹿溪不敢耽搁,回家随便收拾了一点行李,匆匆去了机场。抵达安阳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妹妹周书韵骑着电动小三轮来车站接鹿溪。“姐。”
周书韵看到姐姐时,眼睛立马就红了。鹿溪将行李箱放进三轮车车厢,想了想,才伸手抱了下妹妹。她和妹妹是父母离婚的时候分开的,一个跟爸一个跟妈,成年后,还是妹妹主动联系了鹿溪,俩姐妹这才见过一次面,之后就加了联系方式,偶尔聊几句,也都是问候的话。“爸他……你说是脑溢血?”
抱了一下就很快分开,毕竟没什么感情,虽然彼此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但长久的分开,使两姐妹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鹿溪坐上三轮车旁边的位置,周书韵拿着钥匙开车。“嗯,今天早上起床不久就晕倒了,送去医院,才知道情况很不好,医生说也就这两天了。”
周书韵哽咽着,不停深呼吸,可泪珠子还是噼里啪啦往下掉。鹿溪对于父亲的病情反应并不是很大,她之所以来,主要是周书韵说她父亲很想见她,有话要对她说。父女一场,这辈子大约这也是最后一面了,鹿溪尽管心里不愿,但还是来了。周书韵将鹿溪先带到她自己租的小屋,鹿溪看着这个比她在靖城租的那个房间还要更小更暗的房间,眉头不由拧了起来,她问急忙给她倒水的妹妹,“你不住在家里?”
周书韵从暖水瓶里倒了热水,又拉了凳子让鹿溪坐,她把热水递给鹿溪后,才强颜欢笑地说:“家里人多,房子又小,我现在自己上班了,就不用跟他们挤在一起了。”
话虽如此,可鹿溪还是听出了种种艰难心酸。她哦了一声,没再追问,想起自己在靖城的情况,鹿玉梅没有再婚,她的日子都过得水深火热,而周伟出轨后和小三在一起,后来好像还生了三个孩子,周书韵在这种家庭氛围下,可想而知的如履薄冰。“姐,你饿不饿?要不先出去吃点东西吧。”
周书韵很清瘦,单眼皮,目光温柔又晶亮,她长得和周伟有点像。鹿溪经她一提醒,还真有点饿,她喝了半杯水,才点头,“行,那出去吃东西吧。”
姐妹俩出门找了家餐馆,周书韵看着漂亮动人的姐姐,她边给姐姐拆筷子的包装,边笑着说:“姐,你比上次见还要好看,好像也成熟了一些。”
闻声,鹿溪不着痕迹理了下脖子上的纱巾,也不知道那些痕迹退了没有,可千万不能让妹妹看到,要不然她得尴尬死。“成熟是正常的,毕竟好几年没见了。”
鹿溪勾了下唇,问:“等吃完饭去医院?”
周书韵眉心蹙了下,“等等吧,晚上再说吧,这会儿他们那一家子在医院里呢,咱俩去了,可能也说不上话。”
鹿溪秒懂,前妻的女儿来探望父亲,现任妻子和孩子,大概都不太乐意吧。吃过饭,周书韵让鹿溪回房子休息一会儿。鹿溪和妹妹共处一室,暗暗打量这个房子的环境,妹妹收拾的倒是很干净,但不管从外面看还是从里面看,这都是过于老旧的危房,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强制拆迁,即便不拆,也不会允许有人住在这里。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安静,商礼的电话。鹿溪看了一眼,又瞥向周书韵。房间一室一厅,就这么大点儿地方,鹿溪起身,对犹豫着要不要避出去的妹妹说:“我去外面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