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胎还是个女儿,你妈妈就开始疯魔,说肯定是你在诅咒她,诅咒她不能生儿子。”
周伟说着,呼吸又重新开始有点急促,他张着嘴,目光四处游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没一会儿,他情绪失控,朝着病房胡乱嚷嚷:“小溪,是我害了你,小溪,小溪,你在哪里,爸爸想你……小溪……”周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还四处探寻的手,也啪一下摔了回去。鹿溪大惊失色地跳了起来,她惊恐地盯着瞪圆了眼死不瞑目的周伟,毛骨悚然地不停往后退,仪器发出的警报声像炸弹倒计时一样。鹿溪被冲进来的医护人员推走,周书韵紧张担忧地表情若隐若现,鹿溪浑身发冷,仿似病魔缠身。“姐,姐,姐?”
周书韵焦急地声音一声催着一声,鹿溪在剧烈的摇晃下回过神来。视线重新有了焦距,映入眼帘的是周书韵忧心忡忡的脸,“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鹿溪张了张嘴,深吸了口气,“书韵。”
“姐,爸走了。”
周书韵突然扑进鹿溪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没一会儿,周伟的现任妻子带着他的三个孩子来了,他的父母也颤颤巍巍地跟在后面。整个过道,撕心裂肺地哭声绵延不绝。怀里周书韵的眼泪湿透了鹿溪胸前的衣服,她像个雕塑一样,僵在这里一动不动。医生们推着周伟的尸体去太平间的时候,鹿溪看着那盖着白布的身影,看着围在四周叫苦连天的人,看着周书韵扑过去连声叫爸的悲戚绝望样……她突然浑身发寒,周伟死前最后喊的小溪,难不成是他和鹿玉梅当年合谋换掉的那个女儿?这么说,周伟到死唯一觉得愧对的,也是他至今下落不明的亲生女儿?那她鹿溪算什么?这一夜,漫长到鹿溪等不到天亮。晨曦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的时候,周家已经开始准备周伟的葬礼了。鹿溪拒绝为周伟披麻戴孝,周家人大骂她不孝,周书韵却是很能理解鹿溪。“姐,我知道你没办法原谅他,那你就在我房子里待着好不好?”
鹿溪的神经绷得死死的,临近崩溃。她摇头,“我要回靖城。”
周书韵不知道周伟最后跟鹿溪说了什么,导致鹿溪情绪这么激动,她也不敢问,听鹿溪要回靖城,她也不阻拦,急忙安排车送她。鹿溪当天下午坐上去往靖城的飞机,晚上落地,她一下飞机就直奔安悦小区。安悦小区这会儿大部分住户都已经睡下了,鹿溪表情阴森地敲开鹿玉梅的房门。来开门的是王建兴,他一看满身风雨的鹿溪,吓了一跳,“小溪,你怎么来了?”
鹿溪脑子里紧绷着一根弦,她一声不吭踏进门,“鹿玉梅呢?”
环视客厅,她看向跟过来的王建兴。王建兴神色紧张,“小溪,发生什么事了?”
“让鹿玉梅出来。”
鹿溪声音嘶哑,表情相当瘆人。王建兴吓得急忙去卧室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