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不是陪着商礼,而是说:“可我还要上班呢。”
虽然商礼现在安然无恙,她心里是真的非常感激,可她还没有做好完全融入商礼世界的准备。这个庄园很大,风景如画,别墅里佣人环绕,就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一切都显得惬意美好,可却处处都透着她配不上的气息。尤其商礼刚刚在说起商父时的那种阴冷的眼神,鹿溪到现在都有点说不出的心悸,莫名的恐惧牢牢将她攫住,所以当老夫人让她待在这里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赶紧找了个借口拒绝。“哦也是,你还要上班呢!”
老夫人无奈地摇头,懊恼道:“我真是老了,不过这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嘛。”
话音落下,老夫人又试探地问:“小溪,那今天你可以一直陪着商礼吧?”
老夫人笑了笑,“反正已经出来了,你又和商礼好久没有见面了,那索性今天就不要回去了。”
无形的压力落在鹿溪肩头,好像如果她摇头,老夫人就会当即翻脸。不过她今天出来,确实也没想着回去,她怎么忍心扔下受伤的商礼呢!“好,今天不回去。”
鹿溪欣然点头,老夫人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那我现在就让厨子准备午餐,你应该也饿了,今天大家都受了惊吓,一定要多吃点压压惊。”
老夫人扭头又叮嘱商礼,“你乖乖输液,有什么事暂时就别管了,好好陪着小溪。”
“好。”
商礼点头。鹿溪看着老夫人笑眯眯地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商礼回了商家的缘故,她总是觉得不管是商礼还是老夫人,都给她一种比较陌生的错觉。“想跟着老夫人出去?”
商礼拉了拉鹿溪的手,鹿溪回头看他,商礼佯装不满,“你不想在这里陪着我?”
鹿溪想了想,摇头,她坐了下来。商礼的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鹿溪,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你不说,我猜不出来。”
鹿溪心情很复杂,她想,是不是怀孕导致她过于敏感,如今商礼性命无忧,她应该开心才对,可为什么面对商礼,她又有着说不出的沉重呢?“我可能是被吓到了。”
鹿溪迎上商礼的目光,她不敢躲闪,商礼这么聪明,她要是有任何不对劲,他立马就能看得出来。鹿溪握紧商礼的手,有点心虚的将脸埋进商礼的手心,躲过他的目光后,她才说:“大概也是有阵子没见的缘故,突然听到你中枪了,我到现在都还有点没缓过来。”
确实是没缓过来,一般人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枪械又是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玩意儿,中枪这种事情,本身就离她的生活非常遥远,得知商礼出事,她一反应就是很懵,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很多电视上那种遭遇枪击时的血腥画面,她以为商礼会没命。当她跌跌撞撞跑出去追秦钦的时候,她其实还有点茫然,就感觉商礼中枪这种事情,非常的不真实。好像自从秦钦和商雯绑架她后,她平凡的世界一下子就变得天翻地覆,之后何巧樱揭露商礼身份,大概商礼一直以来都过于神秘的缘故,所以在得知商礼真是豪门继承人的时候,鹿溪也并没有多么激动,相反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再之后,鹿溪又被算计得和秦钦躺在一起,商礼愤怒地回了商家,豪门大战一触即发。鹿溪觉得,她自己在这场浩劫里,可能只是个推波助澜的炮灰,她认为,就算没有她,豪门大战迟早也会发生。尤其在商母逼着她签下离婚协议书后,她更觉得她和商礼渐行渐远。现在她虽然紧紧握着商礼的手,但她的内心却一片恐慌。“商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光天化日下,怎么还动起枪了呢,打伤你的人是谁?抓到了没有?”
鹿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抬起头,目光关切地瞥向商礼受伤的手臂,想到商礼和老夫人自她来,貌似并未对持枪伤人的凶手表现出多么强烈的恨意,甚至提都没提上一嘴,鹿溪的心突然狠狠痉挛了一下,总不会……“是夏家。”
商礼在鹿溪呼之欲出的某个吓人答案之前,他说:“是夏家的人干的。”
鹿溪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猛然滚落,她用力握紧商礼的手,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冷汗森森。“那抓到人了没有?”
商礼很镇定,他摇头,“还没有。”
鹿溪又一惊,“总不会逍遥法外吧,就像商雯和秦……”话说到一半,鹿溪喉咙一堵,虽然商礼对商雯逍遥法外这事深恶痛觉,但他并没办法对商雯怎么样,说到底,商雯始终是他的亲姐姐,他不可能提刀砍了商雯替鹿溪出气。鹿溪自己,当然也不愿意商礼为她冒险,但她的心里,却自此有了一个疙瘩,商雯也就逐渐变成她和商礼之间不太愿意提起的名字。气氛有点凝重,鹿溪和商礼无声对视。“鹿溪……”商礼语气沉重,嘴巴张了张,鹿溪苦笑,“别再对我说对不起了,我真的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