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彻底僵住,听商母一席话,她脑子里唯一记住的就是商母对商礼说的那句‘你已经和鹿溪离婚了’。这句话突然就像魔咒一般不停在她脑子里回旋播放,且声音巨大,犹如惊雷滚滚,她甚至感觉耳朵都被这话给炸得瞬间耳鸣,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怕的事实终于露出全貌。商礼果然签了离婚协议书,他一直以来都是在骗她。鹿溪崩溃地退回到卫生间门口,身体无力地靠在门上,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她,她那么信任他,他却把她耍得团团转。“她是被秦钦骗到我姑姑的生日会的。”
商礼替鹿溪解释,“如果她知道昨晚的活动是我姑姑的生日会,她根本不可能参加的。”
“商礼,你真就是个恋爱脑,秦钦能出席的活动难道鹿溪会不知道有可能你也在场的吗,她说她不知道,你真就信了她的话吗?”
商雯冷笑,“我看她根本就是不想和你离婚,虽然她签了离婚协议书,但她心里可是一点都不想放弃你的,商家万贯家财,你以为她会不动心吗?她表面上好像无欲无求,可她还不是收下了御水湾和博威厂。”
“夫妻一场,给她一些补偿这倒也没什么,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跑到你姑姑的生日会上去试探我们。”
商母生气又不着痕迹地问商礼,“你私下里总不可能跟她还保持着联系吧?”
商雯气愤道,“你为了她已经把妈妈赶出董事会,甚至连妈妈的娘家人你也斩草除根,你为了她已经做得够多的了,现在你难道真的想把我们这个家完全毁了吗?”
鹿溪看不到商礼的表情,也没听到商礼的反驳。她想,商礼把商母赶出董事会,表面来看好像真的在为她出气,可实际上真正得利的却是他自己,他想掌握大权,自然是要把有干涉公司决策权但又不站在他这边的人一一除掉。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还是说想到了但又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是替她出气了。可自从昨晚之后,她再一次从商礼身上感觉到了那种难以控制的彻骨寒意,熟悉的人突然间变得完全陌生,这真的让她毛骨悚然。“鹿溪。”
商礼的声音突然然传来,鹿溪吓了一跳,她的心脏剧烈瑟缩了一下。“啊?”
她抬头看他,也不知道眼底的惊恐有没有及时隐藏,这短短一瞬间,她浑身汗毛倒竖,手心里硬生生攥了一把冷汗。商礼走了过来,他站定在她面前,“你都听到了?”
鹿溪沉住气,不动声色打量他的眼神,她看到他好像很懊恼,脸上表情也很紧张,但并不凶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我以为你已经搞定了。”
她低头深吸了口气,自嘲一笑,“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鹿溪,你有什么脸让我向你道歉。”
商雯走了过来,“你在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妈妈的,结果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出现在我姑姑的生日会上,我看你就是成心想继续纠缠商礼,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商雯!”
商礼听不下去冲商雯呵斥一声,商雯不以为然地哼一声,鄙夷地瞟了眼鹿溪,嘴角露出讥讽地笑,她挽住商母,眼珠子转了转,说:“妈,当初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违约方是不是得赔偿违约金啊?”
商母意会,立马点头,“对,当然要赔偿的。”
母女俩同时看向鹿溪。鹿溪并不记得离婚协议书上有违约就得赔偿违约金这一条,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受够了,商母和商雯几次三番的羞辱她,可她看在商礼的面子上一次次的隐忍再隐忍,甚至有时候她还麻痹自己,想着只要商礼掌权了,她也就能彻底翻身了。可现在看来,她真是痴心妄想,为了一个商礼,她的尊严已经被践踏得面目全非了,况且现在连商礼都在骗她戏弄她,她实在找不到再坚持下去的理由。“妈,你不要忘了离婚协议书是你逼她签下的,有些事情我尽可能不去跟你计较,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的意见。”
商礼扶住摇摇欲坠的鹿溪,语气凌厉的又对商雯说:“你不要以为你现在逍遥法外,你就可以忘记你曾经对鹿溪做过的事情。”
商母和商雯脸色一变,表情瞬间变得很不自然。“如果你们觉得目前的家庭氛围你们都不满意的话,那我不介意彻底撕破脸。”
商礼扶着鹿溪经过商母和商雯面前时,他的脸色已经十分扭曲,暴戾的气息遍布病房的每个角落,商礼说:“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接受,鹿溪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
鹿溪心脏乱跳,商礼这是什么意思?商母和商雯说不出话来,鹿溪瞥她们一眼,看她们虽然面上很不赞同,但又不知为什么又不敢表达不满。鹿溪心里猜测,难道商礼手中真有这两人的把柄?当然,如果商礼愿意的话,只要他动动脑子,他一定能把商雯送进监狱里去。可惜商礼到底还是顾念亲情,以他没有完全掌权无法撼动商家一些人的地位为由而敷衍她。鹿溪被扶着坐回病床,商礼无视商母和商雯,他支起桌子打开餐盒,“你不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鹿溪低头看着装在餐盒里丰盛又营养均衡的饭菜,味道很香,但已经有些凉了。奇怪的很,她先前也确实很饿来着,可现在看着如此美味的饭菜,她却没了任何胃口。但她还是接过商礼递来的筷子,吃之前,象征性地瞥了瞥不远处的商母和商雯。“不用管她们。”
商礼如此道,他还给鹿溪拿来保温盒,倒了一杯汤给鹿溪,“先喝口汤。”
汤很热,冒着热气,中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突然有点恶心,想吐的欲望非常强烈。鹿溪急忙捂住嘴,指了指卫生间,商礼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抱起她冲向卫生间。商母和商雯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商雯一脸疑惑,但又觉得鹿溪诡计多端,“她又想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