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退出了房间。商礼轻轻抚弄女儿柔软的背部,问暄暄,“暄暄,要不要喝奶啊?”
暄暄听不懂,也无法给出回应。但商礼还是谢天谢地,只要女儿不哭,怎么样都行。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商礼就这么抱着女儿,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直到暄暄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小心将女儿放到床上,商礼大气不敢出,生怕小家伙一个激灵又醒了。他给女儿盖被子,暄暄突然睁开眼睛。父女俩一时间大眼瞪小眼,商礼紧张到呼吸都屏住了。他记得商礼安抚暄暄的动作,伸手轻拍女儿的身体,声音也轻柔到不可思议,“暄暄,爸爸在呢,爸爸不走。”
暄暄小身体一翻,微微侧躺,找了个舒适的睡姿,这才重新闭上眼睛。商礼不着痕迹舒了一口气,哪儿都不敢去了,就这么直接躺在女儿身边,父女两个靠在一起,商礼毫不在意一身的汗,他现在只求女儿能安静睡一会儿。鹿溪忙完工作,回到庄园已经下午四点多。她神色匆匆,一路上都是急速赶回来的。虽然老夫人告诉她,说商礼回来已经哄好了暄暄,但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夫人看到匆匆进来的鹿溪,知道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暄暄。“嗯,事情忙完了。”
鹿溪抬眸到处找人。老夫人说:“还没醒呢。”
“我上去看看。”
鹿溪迫不及待。“嗯,小声点儿,暄暄今天哭累了,睡的时间有点久,没发烧也没有其他不舒服,你放心吧。”
老夫人安抚鹿溪的心。鹿溪嗯一声,上了楼。她小心推开卧室门,卧室里非常安静。大床上商礼正拿着手机无声打字,看来有点忙,暄暄摊着手脚酣睡不醒。商礼察觉到鹿溪进来,两人四目相对。鹿溪看到商礼的领带都没有摘,还穿着西装,维持着僵硬的姿势。这个下午,可真是难为这个男人了。商礼放下手机,轻轻坐了起来。鹿溪到了床边,先低头打量暄暄,可能是心灵感应,暄暄小身体一翻,睁开了眼睛。她朦胧的视线看到妈妈后,反应不大。鹿溪没动,暄暄闭上眼睛安静几秒,又突然睁开眼睛。这次把妈妈看清楚了,小家伙许是想到之前的委屈,小嘴一瘪,就要哭出声来。鹿溪顿时心疼,赶紧上床,抱起女儿,亲了亲女儿的脸颊,“我们暄暄今天受委屈了是不是?”
她问着女儿,暄暄到了妈妈怀里,很快就乖了,瘪着的小嘴重新放松,小手扯着妈妈的衣服,小脸蹭过来,张着小嘴要吃奶。鹿溪看向商礼。商礼回避地赶紧闪下床。许是保持僵硬的姿势太久,他一下床就赶紧腰身十分不适,背都有瞬间是佝偻的。但他很快就去了卫生间。鹿溪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想到商礼刚刚那匆忙的脚步,他是尿急吗?很有可能,毕竟他回来后其他人就一直没有再近暄暄的身,从他僵硬的姿势来看,他也不可能在暄暄睡着后下床去卫生间。商礼上完厕所,顺便冲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睡衣。暄暄吃饱喝足,听到爸爸的声音,她又好奇地探出小脑袋,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往爸爸那里看。鹿溪将衣服拉下来,换了个正面对着商礼的姿势,商礼这才看了过来。“暄暄。”
商礼叫女儿。暄暄小嘴一咧,笑了出来。商礼唇边的笑意也跟着柔和不少。看着这个男人眉眼弯弯,笑的帅气迷人,鹿溪的内心也止不住地狂跳。爱的死去活来好像还在昨天,可一夕间,一切又都戛然而止。夫妻间独处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商礼本来就话少,现在对鹿溪又没了任何感情,也产生不了倾诉的欲望,好的坏的,他都一个人消化。就在商礼也意识到气氛有些沉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扔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没有铃声,只静静闪烁着屏幕,就在鹿溪的眼下。鹿溪看着备注为金总的来电,便拿起手机递给商礼,“你电话。”
商礼走了过来,拿起手机一看,对鹿溪说:“是客户。”
鹿溪点头,“嗯,你接吧。”
商礼接起电话,恢复工作模式,他的身影也不由向远处走去。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本能的疏离,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但他的身体已经自动将鹿溪和孩子排斥在外。鹿溪心情有点郁闷,但一低头,看到怀里正咬着手指,对她眯着眼笑的女儿,她又瞬间释然了。罢了罢了,她只要维系家庭的和睦就行了。比起别人,她已经足够幸福了。不能太贪心。傍晚,一家人吃过晚饭。商礼下午陪暄暄,耽误了不少工作,吃完就去书房忙碌了。老爷子有客人上门,正在接待,谈笑风生。鹿溪则陪着老夫人在沙发里,闲聊。暄暄半靠在妈妈腿边,坐着玩玩具。小家伙时不时扭头就要看看妈妈在不在,警惕的很。鹿溪低头和何巧樱聊天。微信里,何巧樱说,她到现在都还很难接受宣宁手臂出事的消息,感觉真的很像一场噩梦,如果能尽快醒来就好了。鹿溪无言。她正考虑要怎么安慰何巧樱,忽听老夫人问:“你和商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鹿溪若有所思的面容茫然抬起。老夫人忧虑地说:“你不要骗我,我看出来了。”
鹿溪知道这事瞒不过,毕竟蜜里调油的恩爱甜蜜,和疏离淡漠的相敬如宾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