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到了附近的餐厅。商铭舟订的是包厢,环境优雅,隔音很好。坐下后,商铭威抬眸,神色桀骜,很是尊贵。商铭舟默默坐到二哥边上。他打开白兰地,给商铭威倒了一杯。“我不喝。”
商铭威拒绝,“我还要开车。”
商铭舟神情一僵,“二哥,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商铭威面无表情。事情已经过去不少时间,当初再怎么愤怒的情绪,如今也都平静下来了。商铭威没有开口,包厢里的气氛无比凝重。商铭舟自己端起酒杯,一口饮下。他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不过这杯放在桌上,他没动。商铭舟像是陷入沉思。服务员敲门送菜的时候,商铭威敲了下桌面,“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
商铭舟回神,他出声让服务员将菜端进来,一一上齐之后,包厢里又恢复了安静。商铭威有些饿了,他拿起筷子,没什么声音的慢慢吃。商铭舟好几次想要张口,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商铭威也没有催他,直到商铭威吃到七八分饱,他这才放下筷子,看向商铭舟。商铭舟全程没吃半口,酒倒是喝了几杯。见商铭威停了筷子,商铭舟喉咙一滚,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用力一握,然后迅速跪在了商铭威脚下。凳子被他弄出了不小动静,称得上刺耳。“二哥,对不起。”
商铭舟知道再逃避也不是办法。这段时间,他一直装聋作哑,试图把别人全当成傻子。就像过去一样,以为只要隐藏的好,就不会有人发现。可这次不一样,当时商铭威都问到邵安荷面前了,指定是什么都发现了。“二哥,我没脸见你,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商铭舟确实觉得愧对商铭威,但这并不是他跪地认错的最终目的。他想找到邵安荷,想知道邵安荷和商雯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靖城,一切的踪迹都是商礼的圈套。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商铭舟也不会走这一步的。“你这是做什么?”
商铭威假装不解,“有什么事直接说,跪下干什么?”
商铭舟顿时僵硬,商铭威这是要让他自己坦白。“说不出口吗?”
见商铭舟跪着不动,半天一字不出,商铭威终于是绷不住了。他抓起桌上酒杯就往商铭舟头上砸。那杯里还装满了酒水,商铭威抓起的时候有不少弄在自己手上。随着杯落,酒水溅了商铭舟一脸。杯子击中了他的额头,咚的一声,霎时间那里火辣辣的一片烫。商铭舟一动不动,只是酒水溅进眼睛的时候,他稍微闭了闭眼。对于额上疼痛,他仿若木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二十多年,商铭舟,我们是兄弟!”
商铭威忍了许久的火气,彻底爆发。他蓦然弯身,一把揪住商铭舟的衣领。“当初为什么不说?嗯?既然你和她那么情深似海,当初为什么不说!”
但凡当初他知道商铭舟和邵安荷相爱,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邵安荷结婚。“你们真是好样的,你们骑在我的头上撒野,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商铭威实在太过伤心。当初商礼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他几度崩溃,难以接受他的妻子和兄弟会如此的背叛他。“问你话呢!当初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商铭威咆哮,随后起身,一脚踹向商铭舟的肩膀。商铭舟被踹的东倒西歪,摔在地上后,又急忙跪了起来。肩膀上那一脚,力道极大,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已经错位了。非常疼。可他不敢去揉,面对这位盛怒中的二哥,他连头都不敢抬。商铭威又一脚踢在商铭舟的胸口,踢的商铭舟脸色煞白,好半天喘不过气来。商铭威慢慢跌坐回了凳子上。“你从小调皮,是我们兄弟三个中最聪明的一个,老夫人说你将来会有大出息,老爷子觉得你会接他的班,成为商家新一任的顶梁柱。”
商铭威痛苦的目光落在捂着胸口,又跪回去的商铭舟身上。“可你看着大哥一家在国外生活的很好,所以你也想出国,老爷子阻拦不住,你一去就是很多年。”
商铭威苦笑一声,“当初我不理解,现在我才明白,你是因为和邵安荷闹了矛盾,所以才一气之下出国,邵安荷权衡利弊,也是因为和你赌气,所以她才嫁了我。”
商铭舟的脑袋垂的越来越低,他痛苦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不成想,后来你们又联系上了,甚至还有了商雯。”
商铭威提到商雯,额上青筋都凸了出来。商铭舟大惊失色,大瞪着瞳孔看向商铭威。他是没有料到,他的二哥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很震惊是吗?”
商铭威深吸一口气,虽然很想再上前踹上商铭舟几脚,甚至恨不得直接把这人弄死在这里。“以前很多次,我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我那么信任你,又那么的信任邵安荷,我只会告诉我自己是我想多了。”
商铭威摇头,“任谁也不会想到,我的亲兄弟和我的妻子会给我如此的致命一击。”
商铭威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建树,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哪怕他已经努力在改变,但他真的无能为力。邵安荷一直觉得他不够优秀,所以总会找各种的事情来跟他吵架,但他觉得邵安荷是个优秀的女人,很厉害,所以他让着邵安荷。结果这一过就是这么多年,他还以为邵安荷至少对他还有几分真心,可结果,枕边人,蛇蝎心,不仅背叛他,还要伤害他的儿子和他的儿媳妇。“你今天来找我,大概并不是想真的认错。”
商铭威太了解商铭舟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商铭舟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这一点,商铭舟倒是和邵安荷很像。商铭舟听商铭威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很是羞愧。“二哥,对不起。”
“我不会原谅你的。”
商铭威站了起来。“商铭舟,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