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崇霄倒也不急，万菲菲如今肇事者的身份根本就无法出国，海关卡着她的信息。至于她如果在国内流窜的话，找她倒不会费什么事。因为万菲菲手中没什么钱，万崇霄一旦停了她的卡，她将寸步难行。万崇霄提着晚饭赶往医院。苗卉芝今天也睡了蛮久，万崇霄来之前的半小时她才睁眼。万宇宸今天不知叫了医生多少次，就怕苗卉芝又陷入昏迷。“抱歉。”
万崇霄进了病房先对万宇宸道歉，“你累了吧，先吃饭。”
万宇宸无声打量满脸歉意的父亲。可能是苗卉芝醒来的缘故，他心情好，所以看父亲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怨恨痛苦了。“宇宸说你睡过头了。”
苗卉芝笑出声来，虽然声音很虚弱，但对于万崇霄和万宇宸父子俩来说，犹如天籁之音。“是睡过头了。”
万崇霄坐到了病床前，手自然握住了苗卉芝微有些凉意的手，“你感觉怎么样？可以吃东西了吗？”
“中午的时候吃了点流食，晚上也喝了几口面条汤，医生不建议多吃。”
万宇宸说。他问万崇霄，“你吃晚饭了没有？”
万崇霄看看儿子，“没有。”
“你们一起吃吧。”
苗卉芝撑着身体要坐起来，她早察觉到这俩父子间微妙的气氛了。“我扶你。”
万崇霄结实的臂膀赶紧穿过苗卉芝的腰身，扶抱着她慢慢坐了起来。万宇宸也急忙给妈妈身后垫了枕头，“妈，这样高不高？”
苗卉芝靠着试了试，笑着说：“刚好。”
病房很大，哪里都能吃饭。万宇宸搬了张桌子过来，就在病床附近，打开饭菜的时候，又犹豫地看向苗卉芝。“我不会馋的。”
苗卉芝很了解儿子，这小子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万宇宸不好意思，“我怕我和我爸吃的时候你会不好受。”
苗卉芝摇头，“我现在对于食物的接受度好像还不怎么敏感，你们放心吃吧。”
父子俩这才匆匆吃了饭。苗卉芝虽醒，但还得在医院里观察一周，所以晚上要陪护。万宇宸死活要守着妈妈，万崇霄也不想离开妻子。苗卉芝又想着并不需要父子俩一直陪着她，就让万宇宸回家。“妈，你不想让我陪着你？”
万宇宸表示受伤。“家里总得留个人，回去吧，家里也能睡好。”
苗卉芝想着夜里万崇霄照顾她会更方便一些，万宇宸毕竟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万宇宸也明白妈妈的顾虑，他乖乖听话，“那好吧。”
万宇宸待到快九点，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一走，苗卉芝立马问万崇霄，“菲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万崇霄不想让苗卉芝再受任何的刺激，“能有什么事，宇宸又在你面前胡说什么了？”
“我摔下楼梯的事情，你们父子一直避而不谈，我问起宇宸，他脸色都非常难看，尤其提起菲菲，他更是恨之入骨的样子。”
苗卉芝猜测这父子俩已经发现了什么。“崇霄，其实菲菲……”“鹿溪过两天就要办婚礼了。”
万崇霄叉开话题，“到时候你可能没办法参加。”
苗卉芝反应了片刻，“那你去呀，你和宇宸都去。”
万崇霄羞愧地垂眸，“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我伤了她的心，恐怕她并不怎么欢迎我。”
苗卉芝一下子紧张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苗卉芝皱眉，“难道是因为菲菲？”
万崇霄没有正面回答，只苦笑着说：“我这辈子好像非常失败。”
“你知道了什么？”
苗卉芝十分纠结，“你怎么知道的？”
哑谜一样的话，万崇霄却瞬间听懂。“所以真是菲菲推你下楼的。”
万崇霄明明已经在心里预想过无数这样的可能，可当他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无力接受。“她不是故意的。”
苗卉芝逃避地说：“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她……”“珍珠手链是她自己扯断的，她是故意要让你摔下楼梯的。”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但万崇霄实在不想怀疑唯一的女儿，所以一直逃避。苗卉芝张了张嘴，好半天，才痛苦地说：“她也是不得已。”
万崇霄痛苦到以手掩面，“卉芝，我前天才知道真相，怪不得鹿溪会长得那么像云静，当初我见她的时候，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竟然是我的亲生女儿。”
苗卉芝看着万崇霄肩膀微微耸动，她倍感无力。“我当初起疑心的时候，一是鹿溪和云静姐很像，二是周书韵和没有整容前的菲菲也很像。”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所以我才偷偷拿了鹿溪的头发和你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我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难以接受。”
听到这话，万崇霄放下手，震惊看着苗卉芝，“你早就洞察了一切，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还为了维护菲菲，对鹿溪各种出言不逊。”
万崇霄绝望地闭上眼睛，“卉芝，亲生女儿在我面前那么久，我竟然半点都没有认出来。”
“你和宇宸在这方面倒是挺像的。”
苗卉芝苦中作乐，“不过宇宸很少看到云静姐的照片，他记忆里也基本没有云静姐的样子，所以他没有怀疑鹿溪倒也正常，可你……”万崇霄无言以对。苗卉芝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鹿溪才是你亲生女儿的？”
万崇霄更生不如死了。“鹿溪点拨的。”
苗卉芝瞳孔一缩，“这么说来她早就知道了。”
万崇霄点头，“或许当初她来S市探望你，想住进万家试探菲菲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你之前那次差点醒过来，你还有印象吗？”
万崇霄心有余悸，“只不过当时菲菲闯入了病房，你受到刺激又陷入病危，好悬才救回来。”
“不记得了。”
苗卉芝摇头，她很是担忧地蹙眉，“如果鹿溪早就知道了，那她为什么不来万家找你呢？”
万崇霄猜测，“或许那次她来S市后发现我态度不怎么样，便心灰意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