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视野被泪水所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起来。泪珠滚落的速度,早已跟不上涌出的速度。季衍的世界一片模糊,最后只能呆滞的重复着同一句话。“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季衍死死咬住自己的手,狠狠的都咬出血来!“……到底怎么了?”
男人皱着眉,眉宇间多了一抹不安。季衍甚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如今一反常态,肯定是出了大事!听着那似是责怪的声音,季衍心乱如麻!她甚至可以想象告诉他时会发生什么!“季衍!”
他严厉的语调,和前世那些责怪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怎么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真是没用的废物!”
“还千金呢?养只狗都比你强!”
像是被碾碎了灵魂,她所有的理性,所有的勇敢,全部在男人责备的目光中击碎!季衍只能崩溃的哭喊起来。“我、我,我弄丢了你的玉……”季衍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真相。当最后一个字吐露出口,季衍自责得快要疯了!“对不起,我知道那玉佩对你很重要,我却没看好它,都是我该死……”她被梦魇缠身般,彻底被泪水和恐惧淹没了!男人没有行动。模糊的视线里,他只是走向季衍,抬起了手……骨节分明的五指粗壮有力,不知道沾染过多少血。举手投足间,虽没有那么狠戾,却也威严十足。强大逼人的气势近在咫尺。那一刻,无数的记忆翻涌上来!季雷是如何在家里对自己踢打的!余萌是怎么联合所有人霸凌自己,又打又骂又录像的……还被他们逼迫着下跪,道歉……全部都是这样……举起了手,伸向了自己!然后……“我没你这种妹妹!看了就恶心,大肥猪!”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把妈妈最喜欢的花瓶打坏了?那是厉家送来的古董花瓶,几百万呢!妈妈回来肯定要骂你!”
“怎么,诬蔑你了吗?还有脸哭啊?丑八怪!哭都那么丑!”
“听说你是季家小姐?怎么像头猪一样,快点自己打自己,不然我们动手了。”
“这个家,没有人要姐姐的,快点滚吧,垃,圾。”
“你唯一的价值,就是被一群男人睡完,让怀上野种了吧?”
嘲笑,羞辱,殴打……过去的回忆翻涌上来,将她淹没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废物,我保护不了那枚玉,怎么还有脸哭着求您原谅,真的对不起……”她该死她该死她该死她该死啊!像是怕别人责怪,季衍自己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生怕无法赎罪,她又要继续打自己。这样熟练的动作如同本能,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望着逼近的手,季衍害怕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更严厉的掌掴!身体不住的发抖,被打的记忆和此刻重叠。要被打了要被打了要被打了……然而——那举起的宽厚掌心,却只是轻轻的搂住了她,将她揽在了怀里。宽大的胸膛温暖而强力,伴随着强劲的心跳声,似是为她驱赶走了所有冰冷残酷的回忆。“那块玉只是种象征,丢就丢了吧。别自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