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日的阳光很是刺眼。徐南回来了。一步步朝徐家祖宅走来。“南爷回来了!”
雷苍一直如门神一般守在大门处,远远看到徐南的身影出现,高兴得大喊了一声。可旋即,他浑身一颤,像是被雷给劈了一般,愣在原地。雷苍的大嗓门惊动了祖宅内的所有人。徐耀中、徐北、红妆、秦开海、赵思娟、孙凌、镇国战神、上官千浪、余寒松、冰小舒……一大群人,乌泱泱的全都出来。原本众人脸上都带着喜色,觉得徐南回来,安安肯定是有救了。可很快,所有人的笑容各自散去,随之而起的,是极度的震惊与骇然。徐南的脚步依旧沉稳。他的脊梁依旧如山岳一般挺拔。刀削斧砍般,线条明朗的俊逸脸庞,带着淡淡微笑。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与寻常时候并无什么异常。“大家都在啊?”
徐南笑了笑,道:“都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进去再说话。”
默默的,众人让开了道路。徐南率先进了宅门,而后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众人,好奇道:“你们在门口开会吗?”
众人勉强笑了笑,跟上徐南的步伐。徐南走了两步,看着花坛里的菊花盛开得鲜艳,笑道:“爸,这金菊是妈生前最喜欢的花,如果她还活着,见到家里种的金菊开得这么好,肯定会很高兴。”
徐耀中红着眼眶点头。而徐北,已经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如雨下。徐南又走了几步,看到原本的白墙上被描绘了一副泼墨山水画,仔细端详了片刻,点头道:“不错,画工精致,尾勾锋利,呈山水之柔美,又不失社稷之磅礴,谁画的?改天我得好好请教请教。”
雷苍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再前行,就进入了庭院。微风吹拂,紫竹沙沙。阳光洒落,无声诉说时光静好。徐南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笑道:“今天天气挺好的,不冷不热,很适合秋游,雷苍,你多抽点时间陪红妆到处逛逛,别疏忽了身边人。”
“南爷!”
雷苍绷不住了,一声呼喊后,不禁嚎啕起来。哭得像个一百八十斤,没要到糖吃的孩子。“哭这么伤心干什么?难道红妆把你甩了?”
徐南不禁好奇。旁边红妆一脚将雷苍踹翻,强忍着悲意,笑道:“南爷你又不是不知道雷苍是个蠢货,他这是感动。”
“哈哈哈……”徐南爽朗的笑,然后不再理会,一转头,目光便放在了庭院中心的石桌上。石桌上印刻棋盘,纵横交错,如战场一般。徐南回头看向余寒松,笑道:“老余,我记得你的棋艺跟你的医术一样不错,我还没讨教过,改天咱们好好下两盘。”
“好……”余寒松重重点头。身旁的冰小舒嘴唇都快咬出血了。低着头,都不敢看徐南。终于,入了大厅,徐南在侧位坐下,见众人依旧站在那,道:“大家都坐啊,站着干什么?传出去别人还说我徐家不懂得招呼客人。”
众人无言,顺着徐南,各自落座。“红妆沏茶。”
徐南道。“好嘞。”
红妆点头,拖着把手放在嘴里,已经咬破皮的雷苍就走。徐南又对徐北道:“小北,让厨房给我做点吃的,快饿死我了。”
徐北都没应一声,转头就跑。“没礼貌。”
徐南皱了皱眉,朝众人拱手歉意道:“抱歉了诸位,我这个妹妹太刁蛮任性,都怪我这个当哥哥的疏忽管教,还请诸位不要在意。”
砰!猛的一声巨响,吓了众人一跳。是孙凌。他脸上有愤怒之色,大吼道:“徐南!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正常点?我踏马要被压抑死了!”
“我以礼相待,你却莫名其妙损坏我家桌子,还对我大吼大叫。”
徐南目光一沉,冷声道:“孙凌,你别以为你当了我和妃月的婚礼主持人,就能在我面前嚣张!”
说着,徐南微微一愣,而后恍然大悟:“对了,妃月呢?”
起身,他朝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妃月!妃月!我回来了!”
“这……”孙凌烦躁抓头:“到底怎么回事?这混蛋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明明徐南表现得很正常,但他就是觉得很不正常!镇国战神神色相当凝重,双眼中浮现担忧。徐耀中落泪:“小南母亲生前最爱的花是海棠,不是金菊……那副山水画,是小南自己画的……雷苍的女朋友,是崔云婷,不是红妆……”余寒松老泪纵横:“南爷跟我下过很多次棋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棋艺很差劲?”
孙凌听得惊悚,背后寒气直冒,不敢置信的道:“徐南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