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这才注意到,原来那半块烙饼上已经开始发霉了。见楚阳捡起就要往嘴里塞,江小川连忙上前阻止。“这位兄弟,发霉的烙饼可不能吃,会中毒的。”
江小川友善地提醒。“呵。”
楚阳惨然一笑,眼里满是无奈,“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不吃它补充点体力,待会儿怎么能打的赢。”
说完直接就把烙饼塞进了嘴里,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江小川顿时生出了恻隐之心,对普罗大众来说,活着可真是不易。可惜今天没有随身带吃的,不然定要赠一些给他。“连乞丐都不吃的东西你竟然都吃?还指望用它补充体力?真是够搞笑的。”
突然,一个张狂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年轻世家公子就出现在楚阳面前。此人正是张松,左翎卫副将张鹤龄之子,嗜赌成性。仗着他爹的关系,这几天竟然在此摆赌桌坐庄,赌前来应考的人能不能通过。考核的差吏都是他爹的手下,自然会暗想操作,所以这几天他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面对讥讽,楚阳冷笑:“此饼能为我充饥,能让我致胜,对我来说就是世间美味!”
张松闻言,哈哈大笑,看楚阳这模样,顿时感觉来了商机:“小子,信心很足嘛。冲你这份骨气,本公子就为你开一局!怎么样?”
楚阳现在身无分文,唯一有的就是自信,略微思考一下便道:“怎么开?”
张松道:“拿你能不能通过考核赌输赢,你若同意,到时候无论你输还是赢,我都会赏你二两银子。”
毕竟想开赌还是需要事主的同意。楚阳一听,似乎自己没有任何损失:“既然如此,那你就开吧,不过我建议你赌我赢。”
“赌你赢?”
闻言,张松顿时乐了:“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就赌这位叫花子大侠输赢,本公子站输庄,买它胜者皆以一赔十。”
张松挥舞着手里的银票大喊。楚阳有些气愤。好心提醒他买自己赢,没想到却去做输的庄,还以一陪十,简直就是侮辱。不过他赌什么也与自己没关系,就让他赌好了。众人扫了楚阳一眼,皆是摇头。这副凄惨的尊荣能赢才怪。一众狂热的赌徒哄堂大笑出来。“张公子,你看他跟个瘦竹竿似的,还瘸了一只脚,能打得赢才怪。”
“估计杀鸡都困难。”
“就是,这还用赌吗?他肯定必输无疑。”
……“嫌少啊你们,好,那就一百倍,他要是赢了,本公子一赔一百。”
见无人愿意下注,张松干脆增加了赔率。不料,依然没有人愿意下注。都认定了楚阳不堪一击,押他赢就是在给张松送钱。张松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居然开不了局,搅了赌性。于是他把气洒在了楚阳身上。“你这个叫花子,这里是募兵现场,是你这种残废能来的吗?”
“来人,把这些滥竽充数的,给我乱棍打出去。”
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人,看着也十分碍眼。从张松一开口,楚阳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自己与人无碍,他硬是要来侮辱自己。现在更是莫名奇妙地迁怒于自己,还要对自己动手,简直欺人太甚。“这里也没有规定说不收伤残,你凭什么要赶我走?”
楚阳握着拳头,压抑着愤怒问道。“呵?凭什么?就凭我爹是张鹤龄。”
张松趾高气扬地说道。楚阳闻言顿时怔住了,竟然是左翎卫副将的儿子?难怪他敢在此摆设赌桌,如此嚣张。自己这回有大麻烦了。“张……张公子,还请原谅我的唐突,让我继续参加考核。”
楚阳强忍着憋屈说道。人家的爹是张鹤龄,未来护城卫总兵,他不得不暂时隐忍低头。“好啊,没问题。”
张松满口答应,“不过,既然这赌桌已经设了,就没有流局的道理。既然你那么笃定自己能胜出,那你先押注一百两赌你赢就行。”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还在想这张松今天怎么好说话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押一百两他自己赢,跟白送张松一百两有区别?楚阳顿时脸色就变了,自己连饭都吃不起了,哪来一百两押注?“对不起,我没有钱,能不能先欠着,等赢了以后我再补给你。”
楚阳想了想说道。张松闻言脸色骤冷,狞笑一声道:“我看你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没钱还想押注?想空手套本公子的钱?”
“不知调高地厚的东西,来人啊,给我打!”
张松厉声命令。几个甲士闻言,冲上来就要将楚阳制服。楚阳早已双目喷火,一双铁拳捏得骨节噼啪响。他想不明白,自己壮志满怀,想要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为何还要遭到这么多刁难?这可是大梁国的最高战力之一,这里是他从小就向往的地方,没想到竟然会如此肮脏。他一再低头,可对方却步步紧逼,直至逼入绝境,真是辱人太甚,欺人太甚!积压了太多憋屈与愤怒,楚阳双目一红,就要爆发。但眼下这种情况,要是这楚阳敢还手打张松,他就必死无疑了。而就在此时,一声大喝忽然响起:“慢着!他这一百两,我替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