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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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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挖坑

  容昭拿着提盒潇洒往外走, 不用回头也知道张长言是如何愤怒,不过那并不重要,毕竟, 她脸皮不薄,且最擅长——雪上加霜。

  外面, 安庆王府的马车停靠在不远处。

  见容昭出来, 那车夫微微掀了掀眼睑, 架着马车过来接人。

  今日太阳颇有些毒辣,可这叫“无名”的车夫还是遮着下半张脸, 额前碎发遮住眉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马车“哒哒哒”走来。

  容昭将提盒交给他, 声音淡淡:“给你。”

  无名微怔。

  他鲜少有其他动作,此时掀开眼睑看了她一眼, 碎发之下,眼中皆是诧异。

  身后,谢洪哼唧:“小子,还不快谢谢世子,世子能惦记着你, 你就偷着乐吧。”

  无名顿了顿, 抬手接过提盒, 声音沙哑:“谢世子。”

  他鲜少多余动作,也鲜少说话, 但声音却很好听, 如金玉之声,丝丝暗哑让声音更加磁性动听。

  这样的声音, 谢洪与石头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容站微微颔首, 抬脚上马车, 并未多言。

  谢洪觉得她给车夫带午饭是格外恩宠,其实这对她而言却是理所当然,就如同在德顺轩让石头与谢洪一起吃饭,老板再怎么样苛刻,也没有让员工饿肚子的。

  现在回府早就过了饭点,无名不一定能在前院厨房要到食物。

  让司机跟着跑,却让人饿肚子?

  容昭做不出来。

  在现代时,她便是对敌人狠辣无情,对手下在规矩之外极为宽和,这不单单是本性,也是一种御下手段。

  如今穿到大雁朝也一样,在适度的规矩之外,多一些体恤,容昭还是愿意做的。

  马车很快到了安庆王府。

  容昭不喜欢等人端凳子,直接一跃而下,落地时身体晃了晃,一只手却立刻抓住她的手臂,帮她稳住身形。

  容昭顺着那只手看过去。

  那是一只好看的手,却隐隐可见关节处磨出茧子,有许多受苦过后的痕迹。

  对方是从马车上翻下来,风微微带起额前碎发,露出眉眼,剑眉星目,很是好看,也是出乎意料的年轻。

  容昭收回视线,又看向他的手。

  无名立刻收回去,退后一步,手放在背后。

  容昭:“我能站稳。”

  无名垂着头,没说话。

  容昭:“不过护主之心是好的,不管什么来历,现在是王府车夫,便当好车夫。”

  说完,她抬脚大步走进王府。

  无名在原地站了站,直到门房催促,他才架着马车去马房。

  -

  安庆王容屏急得团团转。

  昨晚容昭是怎么在四大亲王中间挑事的,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丫头胆大包天,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糊弄住那四个老家伙?

  他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时不时探头张望。

  有人回禀世子归来,他立刻抬脚走出堂屋,迎了上去:“怎么样?顺利吗?他们都按照昨晚说的加钱了?有没有不满?你怎么应对的?”

  一大堆问题立刻砸过来,可见容屏诸多担忧。

  容昭摇头。

  容屏顿时心中一沉。

  ——看来穿帮了?

  容昭背后,谢洪往前走了一步,嘴角大大扬起:“王爷,四大亲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又追加两万两,一共八万两!”

  “什么?!”

容屏瞪大眼睛:“你再说一次,我耳朵好像出了问题……”

  耳朵没出问题,怎么会听到四大亲王追加八万两?

  后院。

  与前院容屏时刻等消息不同,后院的消息稍晚一步。

  今日老太太身体不适,王妃林氏在探望老太太之后,独自往佛堂走去。

  路上,她与侧妃白氏狭路相逢。

  白氏虽然年纪比林氏大,上下尊卑,她每次见到林氏都得行礼,不过白氏一向对王妃不太恭敬,只是草草了事。

  林氏今日心情不佳,呵斥:“侧妃,你便是如此行礼?”

  白氏回头冷笑一声:“怎么?王妃姐姐今日有空刁难我,不去为世子念经祈福?”

  自从林氏与老太太当年谎报容昭性别之后,白氏心生怨气,林氏年轻又心虚,这些年没少被白氏明里暗里挤兑。

  林氏面色一变,咬牙:“白氏!”

  白氏掸了掸衣服,神情冷漠:“王妃若是无事,还是多管管世子吧。世子近日行事越发无状,整日往外跑,不怕被人看出端疑也就罢了,三月之期马上到,她又如何还钱?”

  林氏身体微微晃了晃,却很快抬着下巴,拔高声音,像是这样更有底气:“昭儿是安庆王府世子,自然有王府还钱,安庆王府的一切都是昭儿的。”

  安庆王府的一切都属于容昭?

  白氏神情更冷了:“王妃,你莫不是真当六娘是世子?她和她的五个姐姐也没什么不同。”

  院子里面只有几个人,都是身边亲信,知道容昭身世,白氏说话便无所顾忌。

  林氏:“昭儿是嫡出!”

  白氏回击:“大娘也是嫡出。”

  林氏被气得说不出话。

  这时,有丫鬟匆匆走来,慌慌张张。

  这是林氏的丫鬟,她眉头一皱:“发生了什么?你慌慌张张作甚?”

  白氏冷笑:“莫不是世子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丫鬟重重喘息,呼吸有些急促,却口齿清晰:“王妃!世子与四位亲王商量还债之事,外面已经传遍!”

  白氏一怔:“她还了?用什么还的?”

  丫鬟:“世子没还,四位亲王又给世子八万两,刚刚已经陆续将钱送到。”

  白氏:“?”

  林氏:“??”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白氏不可置信:“她去还钱,不仅没还,竟然还倒拿回八万两?”

  ——那四大亲王莫不是疯了?

  丫鬟摇头,故意扬了扬声音:“回侧妃,亲王们要与世子一起做生意,那八万两及之前的八万两,都是他们投的钱。”

  白氏倒吸一口冷气。

  林氏终于反应过来,嘴角往上一扬,高兴道:“果然不愧是我昭儿,娘便知道昭儿有本事,什么事都能解决!”

  白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林氏往前走两步,下巴一抬,冷哼:“侧妃怕是忘了见到王妃要如何行礼,我去问问王爷与世子……”

  ——她这会儿无比有底气。

  白氏咬了咬牙,屈膝,重新行礼,这一次,十分标准,行完礼,转身便要走。

  林氏:“我让你起来了?”

  白氏:“王妃,你莫要——”

  林氏搭着林嬷嬷的手:“我还是去找王爷与世子……”

  白氏暗恨,到底还是蹲下。

  林氏狠狠惩戒了一翻,见她快要站不稳,这才云淡风轻:“侧妃不敬王妃,不敬世子,罚半年月银,禁足一月。”

  白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林氏会罚她。

  林氏幽幽:“怎么?侧妃不认本王妃的处置?”

  她搭着林嬷嬷的手,转身:“那我还是去找王爷来……”

  白氏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认,妾身认。”

  林氏闻言,心情非常好,慢悠悠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返回,脚步轻松悠闲。

  林嬷嬷压低声音:“王妃,不去佛堂吗?”

  林氏:“今日不去。”

  顿了顿,她补了句:“晚上我要用些荤食,记得让厨房多做几道菜。”

  ——念什么佛?

  ——世子的十万两危机已过,她歇一歇再说。

  林嬷嬷嘴角一扬:“是。”

  背后,侧妃被王妃的丫鬟看着,只能怒气冲冲往自己院中走去,一脸不快。

  丫鬟安慰:“侧妃,好歹世子解决了王府危机,也是一桩好事。”

  白氏一甩手帕,恨恨道:“什么好事?你没听清楚她们说什么吗?世子要和四大亲王合伙做生意!那福禄庄本就危险,现在又做什么生意,天天在外,随时都可能暴露啊。”

  丫鬟一听,顿时也担心起来。

  白氏回到院中,像是想到什么,哼了一声:“想禁足我?做梦。”

  -

  前院。

  容屏看着陆续送来的八万两以及《股份欠条》,终于确定容昭没在四个老东西手上吃亏,相反,她这次可算是让四大亲王肉疼一回。

  他看看容昭,又看看“股份欠条”,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这时,有下人来禀报:“王爷、世子,王妃刚刚罚了侧妃半年月银,还罚侧妃禁足一月。”

  容昭端起茶盏,看了那下人一眼。

  显然,这是侧妃的人。

  容屏院中有侧妃的人,侧妃有难,这人便活动起来。

  这话明着是将府中事情禀告给王爷,实则是来替侧妃传话,让王爷放她。

  “什么原因?”

容屏不耐烦。

  下人悄悄看了容昭一眼,低声回禀:“是以不敬王妃、不敬世子为由……”

  容屏不耐烦:“既然不敬王妃与世子,那便禁足,罚就罚了。”

  下人被噎住,只能低头应是,而后告退。

  容昭抿了口茶水,淡淡道:“等等。”

  容屏看向她:“怎么?你觉得罚得不够?”

  他的眼神不太赞同,不管白氏做了什么,她是侧妃便算是长辈,容昭不能在这方面说什么。

  容昭笑了,摇摇头:“我只是想到侧妃好像是书香门第出生?习得一手好字?”

  “你问这个作甚?”

容屏不明白。

  容昭笑容灿烂,凤眼弯弯,额间红痣微动,“横竖都要禁足一月,想来侧妃关在屋中也无甚事,不如带着她院中下人,帮容昭抄些宣传单?”

  “宣传单?”

容屏疑惑。

  容昭让人拿来纸笔,打个模板,一边写一边道:“容昭要办福禄轩,王叔们着急,福禄轩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要开张,京中不知多少人期待福禄轩开不下去,容昭自然是不肯。所以,开张之前,必要的宣传还是要的。”

  说话间,她已经迅速写好一张宣传单。

  容屏一看,顿时眼睛瞪成铜铃。

  “这这这……还可以这样?”

他惊呼。

  容昭笑得一脸温和:“怎么不能?父亲难道不觉得这样能让福禄轩生意更好吗?”

  容屏:“……”好像真是。

  他点头,支持:“可以,那便让侧妃带着院中下人抄写,你要多少张?”

  大雁朝风气还算可以,没有后宅女子笔墨不能流露出去的说法。

  容昭:“三五千张吧。”

  容屏:“?”

  下人:“??”

  ——世子莫不是想累死侧妃?

  容屏:“……去吧,让侧妃好好抄,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解禁。”

  下人:“……是。”

  容昭放下茶盏,声音淡淡:“去了就别回来,我看你心向侧妃,以后就在侧妃院中做事。”

  那下人瞳孔一缩,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

  容屏眯起眼睛,看向容昭。

  容昭依旧神情淡漠,但眼神却是不容动摇的笃定,刚刚那话她不是征求容屏意见,而是下达命令。

  容屏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觉得奇怪,更不生气。

  ——莫不是被不孝女气习惯了?反而觉得这点小事压根儿不用生气?

  他挥挥手:“听世子的。”

  下人身体一晃,面色越发苍白,几乎站不稳。

  这个下人废了。

  且不说侧妃那里没法与前院相比,侧妃看到人只会生气,哪里会重用?

  这下人几乎是瘫软着被人带下去。

  容昭倒水,安静喝茶。

  外面世界广阔,她怎么可能陷在什么内宅斗争当中?

  就像是当初管理她的公司,不管下面的部门经理们、分公司管理者怎么争,只要不损害她的利益,她没那么多时间去搭理。

  但谁要是舞到她面前,或者损害公司利益,直接干净处理便是。

  容昭站起来:“父亲,孩儿出去挑选福禄轩位置,这些银两让人送到东院便可。”

  说完,她站起来,大步离开。

  容屏看着她的背影,哼哼唧唧:“整日里没大没小,还敢吩咐我?”

  话音落地,却又笑了。

  不得不说,他非常喜欢容昭的处事风格。

  -

  四大亲王前后共投十六万两与安庆王世子合开酒楼!

  消息一出,京中再次轰动。

  “原想着他们用那欠条合开酒楼,便有八万两之多,足够开两家酒楼了!没想到竟是十六万两,什么酒楼要十六万两?”

  “四大亲王这一次莫不是糊涂了?”

  “你懂什么,四大亲王肯定是有利可图才会出这么多钱。”

  “也不一定,也许是他们看重安庆王府世子?”

  ……

  百姓们看个热闹。

  京中达官贵人们却是一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容世子莫不是给四大亲王灌了什么迷魂药?”

  愉亲王府。

  张丞相亲自上门,见面便直言:“那容世子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莫不是你们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

  愉亲王摇头否认,嘴角克制不住上扬:“是我们主动投资,过了这村没这店,若不是容昭欠我们钱还不上,这等功在千秋的产业,还落不着我们头上!”

  张丞相:“?”

  ——还他妈是上赶着的?

  怎么听这语气,容昭欠你们钱还是好事?

  之前因欠钱欲弹劾的愉亲王呢?!

  愉亲王:“张兄,我们关系一向很好,我也不瞒着你,这真是个绝佳机会,你放心,日后我日进斗金,定不会忘记你。”

  张丞相:“??”

  他就不明白:“你怎么就知道能日进斗金?”

  愉亲王理所当然:“那福禄庄的酒菜你也吃过,定能红火。”

  “生意再好,还能日进斗金?”

张丞相恨不得将愉亲王脑袋劈开看看。

  便是赚钱不少,五人分掉之后,还能剩多少?

  更何况,他们真的投了太多!

  愉亲王压低声音,难掩兴奋:“一家不多,十家、百家呢?”

  张丞相:“……”

  一家都还没开起来,就想十家、百家?又到哪里去开百家?!

  那容昭到底同四大亲王说了什么?

  再看愉亲王那亢奋的神情,他知道——此人魔障了。

  张丞相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换个问题:“不是说好要对付容昭吗?你怎么不对付他,反而同一向不睦的亲王们合作?”

  愉亲王沉默半晌,终于说了句:“实在是容世子给的太多。”

  功在千秋、可传子孙、年入几十万两、可保平安……好处真的太多!

  他又看向张丞相:“张兄,这次已没有机会,若是将来有机会,我定拉你一起与容世子合作。”

  顿了顿,他眼神认真地看着张丞相:“如今我们四大王府投入这么多钱,不容有错,张兄,我知你一直不喜容家,但这次卖我个面子,暂时别动容昭。”

  容昭死了,他们的生意可怎么办?

  张丞相瞬间觉得被噎住,胸中一阵烦闷,他问:“这个暂时是多久?”

  愉亲王:“三年吧。”

  三年后产业已经铺开,届时便可卸磨杀驴。

  张丞相:“…………”

  他倒吸一口气,冷着脸甩袖离开。

  ——他这好友,彻底疯了。

  三年?!

  谁知道三年之后是什么光景?

  走出愉亲王府,踏上马车,张丞相脸黑如墨。

  张长行急道:“父亲,不知那容昭到底说了什么,四大亲王现在铁了心与其合开酒楼,不仅不会对付他,恐还会保着他。”

  张丞相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真是小看这竖子,委实有些本事。”

  容昭这神来一笔的解决方式打了张丞相一个措手不及。

  人家还真不用安庆王府的钱还账,因为人根本就不用还,反而将四大亲王拉上船!

  这回是四万两,不可能轻易舍弃,且四大亲王显然摩拳擦掌,不是轻易能改的。

  张长知:“那我们岂不是拿容昭没办法?”

  张长行叹口气:“那酒楼也是四大亲王的产业,恐不能捣乱。”

  张长知却是冷冷道:“福禄轩也不一定能成,福禄庄是因为独一家,可京中酒楼无数,还有德顺轩这等老字号,福禄轩想打出名号,并不简单。”

  张长行反对:“有那些美味的酒菜,福禄轩想失败也难吧……”

  张长知:“就算做出来又如何?其他酒楼不能仿了去?”

  张长行:“四大亲王压阵,恐不许让人轻易仿去。”

  张长知:“你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张长行:“……我只是实话实说。”

  两人你来我往,对峙起来。

  张长知深吸一口气,看向张丞相:“父亲,难道我们就没办法吗?”

  张丞相闻言,冷冷一笑:“福禄轩不能捣乱,那容昭自己呢?”

  他压低声音吩咐:“向三位皇子透消息,就说有皇子欲拉拢容世子。”

  张长行一怔。

  张长知眼睛瞬间亮了:“妙,三位皇子收到消息,定然会率先出手拉拢容昭,皇子有三位,若是他选了人站队,又网着四大亲王,恐怕另外两位皇子不会放过他!”

  要是一个都不选,那就是同时得罪三位皇子。

  中立派多与张丞相关系好,容昭想当中立派都不成,处境便是不能进不能退。

  这招不可谓不阴毒。

  张丞相声音越发冰冷:“另外,之前查的容昭身份问题,有结果了吗?”

  ——关于容昭男女问题。

  虽然张丞相怎么看容昭都不似女子,但他这个人周全,只要有一丝猜测,就绝对不会放弃。

  张长知摇摇头。

  张丞相:“那就继续查。”

  一边挖坑,一边调查,双管齐下,只要有一个能坑到容昭,他们就不亏。

  张长言原本一直缩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这会儿听到此话,顿时身体坐直,一脸认真:“父亲,他真是男子,孩儿曾经可是以脑袋担保!”

  那兜里装着八万两,却要他这个没钱人请客的厚脸皮家伙,怎么可能是小娘子?

  ——虽然对方确实长得很好。

  张丞相清楚记得,当初太医并未把脉。

  他皱紧眉头:“我始终觉得有问题,那容昭分明有些本事,为何容屏十七年都将他拘在府中……”

  他了解老对头,容屏胆子并不小。

  张长知:“可他行事作风大胆,办宴席、结交四大亲王、每日在外行走……这不太像是女子作风吧?”

  张丞相依旧保留一丝怀疑:“还是得把过脉,或者身体接触确定……”

  他看向张长行与张长知。

  张长言一贯在张丞相面前低眉顺眼,这会儿却是探出头,主动请缨:“父亲,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吧。”

  张丞相眼神怀疑。

  ——老三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

  张长言赌咒发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拿到确定信息,便是日日跟着那容昭也无惧。”

  张丞相深深看他一眼。

  也对,另外两个儿子要脸,这个老三最不要脸,又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就像当初让他强闯安庆王府一样,有些不要脸的事情,还是只能交给老三。

  于是,他点头同意:“那便交给你,横竖你也无事,去与容昭结识,一则探明情况,二则打探他的行踪,看他还要做些什么。”

  张长言一脸严肃端正:“父亲放心,孩儿会想办法接近容昭,探查情况,他那有个风吹草动,孩儿一定立刻回禀父亲。”

  张丞相总算满意点头。

  但心中到底不悦。

  当初他一直在容屏面前炫耀自己有三个儿子,可现在再看,老三不成器,老大老二如今办事也不太给力。

  反倒是那容昭,越发捉摸不透。

  明明看着是个没本事的败家子,所有麻烦却又都能迎刃而解。

  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有高人指点?

  张丞相想着就头疼,又叮嘱一句:“老三,伺机接近容昭,事无巨细,全都得回禀。”

  “是——”

  张长言高声应了,而后跳下马车,去“伺机”接近容昭。

  张丞相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莫名不靠谱。

  张长言并未像张丞相所说寻找机会,而是直奔福禄庄。

  也是巧了,容昭正好在这。

  张三风风火火找到容昭,一脸焦急——

  “不好了不好了!”

  “容昭,我爹挖了坑要害你,你快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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