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也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却是:“他咋了?可跟我没关系啊!他这是老毛病吧!”
他可没忘记之前这个小郎君也是晕过去一次的! 张司九:……所以害怕被碰瓷这个事情,无论是什么时代,都是人人自危的事情么! 她正经解释道:“放心,和你没关系,老毛病,老毛病,没吃饭造成的。”
大夫目光下落到杨元鼎跟前那一碗面上。 张司九淡定脸:社交王牌准则——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大夫败退。 张司九招呼他坐下吃饭,然后自己直接掐人中把杨元鼎唤醒,并且给他换了个位置,让他不用面对着那大夫。 杨元鼎自己也是老老实实低着头,一眼不敢乱看。 大夫也不敢多看杨元鼎。 但是杨元鼎捅了捅张司九:“司九,你帮我看看,我怎么看着好像是古大夫呢?”
张司九不得不提醒他:“我不认识,谢谢。”
杨元鼎“哦”了一声,下意识要抬头自己确认下,被张司九一把摁住,然后张司九很干脆利索的问了对方:“敢问您高姓大名?”
那大夫看了一眼杨元鼎,目光竟有点哀怨:“他不是说了,我姓古?你来东京多久了?难道竟不知道我古金汤的大名?”
张司九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来两天,所以真不知道。请问古大夫,古金汤是真名,还是绰号呢?”
那大夫捏着筷子,表情更哀怨了:“当然是绰号!我遇到任何病,三帖药下去,必定见效,所以人称金汤神药!”
他说这个的时候,脸上都是要发光的样子,显然是十分得意。 张司九明白了,同时有点佩服:“看来您医术一定很好。改日我去打听打听,您别介意。”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你是真大胆。”
那大夫怜悯的看着张司九:“你这么大胆,怪不得能拜师顾青舟。”
张司九:……你这样看我害怕。 不过,她还真怕古金汤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赶紧让杨元鼎吩咐陈斗送徐氏他们回去。 等徐氏走了,张司九才松了一口气,问那古金汤:“古大夫,您认识我师父?”
“何止认识!”
古金汤冷笑一声:“他还曾经打过我师父呢!可怜我师父一把年纪,被他打掉了一颗牙!”
张司九:……这就是我师父说的,他故交很多的意思吧? 张司九叹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你先想想你自己吧。这次你是摊上事了。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跑不了!”
古金汤又是一声冷笑:“到时候你那个师父也保不住你。”
张司九:…… 杨元鼎垂着眼眸,一把把面碗夺过来,也是一声冷笑:“我看你好像很幸灾乐祸的样子,想必早就饱了吧?”
古金汤气得直哆嗦:“你!”
“我什么我?这面是司九花钱买的。你这么幸灾乐祸,凭啥给你吃?”
杨元鼎怼回去,就是一直拼命低头看地上的样子跟这个怒气不太匹配,两者组合在一起,总觉得怎么看怎么诡异。
古金汤快疯了,看着眼前这对青年男女,只剩下怒骂:“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张司九“好心”提醒他:“我要是跑不了,你也跑不了。你忘了咱们一起做的手术?”
古金汤哆嗦得更厉害了。 张司九笑眯眯:“所以千万不要想着陷害我喲!”
杨元鼎拼命点头:“对对对,你们可是一起治病的!”
古金汤拂袖而去。 只剩下杨元鼎和张司九后,张司九看着半碗面,惋惜道:“还是应该让他吃完的,这样太浪费粮食了。”
杨元鼎气恼道:“我就看不惯他那样!”
“那也应该等他吃完,再要钱。他估计也不好意思不给。”
张司九摩挲着下巴:“毕竟也是那么有名的大夫。”
杨元鼎不由得肃然起敬:“说狗还是你最狗。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张司九澄清:“不,我只是本着浪费粮食可耻这个原则。”
最后杨元鼎把面端出去,送给了路边的乞丐才算完事。 而张司九当天晚上,被那王家老爷子盯着,不得不守了一晚上。 天快亮的时候,那王小郎君发起了高热来。 这下可不得了,王家老爷子直接就拽着张司九要送去衙门!告她害人性命! 张司九说开药,都不让开。 哪怕杨元鼎出面担保,王家老爷子也坚决不用张司九的药。 这下,张司九想假借汤药之名,把土霉素给对方喂下去的计划就行不通了。 这一刻,张司九还是有点懊恼:不该想着等等看会不会发热再用土霉素的,这下……不好办了。 最让张司九气恼的是,一样是给王小郎君手术,那王老爷子竟然还是很信任古金汤! 说要不是古金汤在,估计自己儿子早就被张司九这个庸医害死了! 古金汤神色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建议道:“还是送官吧。”
杨元鼎气得够呛,一捋袖子差点就上。 还是张司九一把按住他,冷静道:“现在这样看来,还是去衙门最合适。去了衙门才能说清楚。走吧。”
杨元鼎抱着胳膊:“我跟你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见义勇为怎么就成了害人性命了!”
这个事情,杨元鼎怎么想,也是想不通!怎么救人反而被人倒打一耙? 一路到了开封府衙。 张司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拽住了杨元鼎的袖子:“开封府坐堂的是谁?不会是包……” 杨元鼎压低声音:“还真是他!”
张司九瞬间一个震惊:天啊,天啊!我竟然要看到传说中的包大人了吗?那个开封有个包青天的包大人了吗? 杨元鼎摸了摸下巴:“如果是他,还真是不怕咱们被冤枉了。这老头,虽然固执点,但还是清正廉明的。眼里也揉不得砂子。那我先不回去摇人,看看他怎么说再说!”
张司九一下不知道说啥好了:嗯,瞬间就想起了那个黑脸的中年汉子,而不是那个年轻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