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郭湘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站着等会儿不注意就会把体温计掉出来。　　过了五分钟郭湘伸手，“可以了！”

女孩把温度计拿出来，郭湘看了看，38度8，有发烧？　　有皮疹又发烧，这还真是脑膜炎的症状。　　“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郭湘皱起眉头。　　“嗯……，头有点痛。”

女孩说道。　　郭湘眉头皱得更紧了，又多了一项符合的症状。　　女孩有点害怕，紧张地问道：“医生，我也得脑膜炎了吗？”

“还不能确定。”

郭湘摇头，拿起一支笔，“看着我的笔！”

郭湘把笔抬高，女孩抬头往上看笔，郭湘把笔又放低，女孩低下头看。　　郭湘又把笔往左，女孩一扭脖子，“呀”叫了一声。　　“怎么啦？”

郭湘急忙问。　　“有点痛!”女孩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再看这边!”郭湘又把笔往右，女孩把头往右转，又说痛。　　郭湘看着她，上下动没事儿，只有左右动会痛，这么奇怪？　　脑膜炎是有颈强直的症状，可是不可能只是左右，上下又没问题？　　“医生，我是不是真的感染了？”

女孩急了，都快哭出来了。　　郭湘摇头，“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拿起病历写起来，突然女孩惊叫一声，看着手上，又摸了摸眼角，“我怎么流血了？”

郭湘急忙看过去，女孩眼角有点桔红色的泪液，连忙说道：“这不是血，你吃了利福平这是副作用，眼泪、汗液等都可能会桔红色，张开嘴我看看，牙龈也可能会出血。”

女孩张开嘴，血一下比女孩子嘴里流了下来。　　郭湘大吃一惊，就是利福平造成的牙龈出血最多牙齿上粘一点，怎么可能这么多，这流出来几码有几毫升了。　　郭湘急忙拿边上的消毒纱布给女孩擦血，在门口叫了一句，“徐唯！”

“怎么了？”

隔壁的徐唯走出诊室。　　“快，去给我推一个移床过来！”

“好！”

徐唯跑出去，很快推了一个移床过来，郭湘把女孩扶上床躺下。　　“怎么了？”

徐唯问。　　郭湘让女孩的嘴打开，让徐唯看了看，徐唯吃了一惊，“这是吐血了？”

“有可能是消化道出血！”

郭湘推着移床，“先去做个胃境。”

“什么情况？”

徐唯边推移床一边问郭湘。　　“说是同学得了脑膜炎，她怕传染了，偷吃了利福平。有红疹，也发烧了。”

郭湘简要说了一下。　　“利福平？那也不可能出这么多血。”

徐唯说道。　　“所以有问题，有内出血，我们要找到出血点。”

郭湘说道。　　到了消化科，这里有胃镜，可以检查。　　郭湘拿来内窥镜，给女孩用了一点麻药，等会儿不会那么难受。　　内窥镜是长长的一条管子，顶端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管子伸进胃里，摄像头就可以拍下胃内部，通过连接的显示器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管子慢慢进入女孩的食管，然后进入胃里。　　郭湘转动内窥镜，可是没有看到，并没有哪里出血。　　“也许是肠道出血？”

徐唯问。　　“内窥镜不够长。”

郭湘摇头。　　“那用肠镜？”

徐唯问。　　郭湘还是摇头，“肠镜可能也看不到小肠。”

肠镜一般是从肛门入，首先病人要空腹，然后要吃泄盐把肠道内的粪便和食物残渣全部泄掉才行。　　现在来不及，而且肠镜一般是看大肠，万一是小肠出血，也不容易看到。　　现在还没有胃镜胶囊，如果有胃镜胶囊就方便了，吞下去，胶囊里的摄像头可以很好地拍下胃肠道内的情况，对小肠的检查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现在还没有。　　用B超和CT都是看不清肠道内出血的，只有用小肠镜。　　不过小肠镜比胃镜还痛苦，是从嘴里和肛门同时放入内窥镜，然后两镜对接，可是一样要先清理肠胃才行。　　郭湘干脆开了透视往女孩的肠道里看去，肠道有好几米，郭湘看得很吃力，因为要一点点细看，有可能出血点很小。　　“郭院长？”

徐唯叫了一声，他自然不知道郭湘开透视在看，还想她怎么突然发呆了？　　郭湘直起身体闭了闭眼，眼睛有点痛，“我没事儿。”

好像也没有看到出血点，这是怎么回事儿？　　“先做个脊髓穿刺吧，如果脑部感染，能查出来。”

郭湘说道。　　把女孩推到手术室，给她打了麻药，后背涂上碘伏消毒，“手抱膝盖，头窝进去。”

郭湘说道。　　女孩很乖地听话，郭湘拿来脊髓针，从女孩的后脊处扎进去。　　“疼！”

女孩叫了一声，咬住嘴唇。　　“放轻松，很快就好了。”

郭湘说了一句。　　之后拿去化验，“我给她抽一点血。”

徐唯说道。　　在等结果的时候，郭湘一直在思考，是什么原因让女孩的脖子疼？　　如果从教材上列出造成脖子疼的病因，可以列出两大张。　　可是又有这些症状的，一时想不起会是什么病。　　化验结果加急的，结果出来，并没有得脑膜炎。　　可是女孩这情况不正常，必须住院。　　“你的家长呢，叫过来，你的情况很复杂，而且还很危险，必须住院检查。”

郭湘说道。　　女孩躺在床上，眼圈一下红了，“我没有家人。”

“啊？”

郭湘惊讶地看她，穿着校服呢，还是学生吧，怎么会没有家人？那谁供她读的书？　　“我父母早就不在了，我跟着一个远房婶婶生活，去年她也不在了，我也快成年了，就没去福利院，靠社区的一点救济生活。”

郭湘叹口气，居然是这样？　　可是女孩这情况不可能放她走，出去没多久可能就大出血昏死过去。　　“那你先住下，我申请给你减免费用。”

郭湘说道。　　“谢谢医生！”

女孩含泪说道。　　郭湘把女孩送进病房，连接上各项仪器，徐唯这里也走了过来，拿着血液化验单，“似乎没什么问题。”

郭湘皱头锁得紧紧的，这可不好办了。　　“不过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原因的。至少现在知道你没得脑膜炎，是好消息不是吗？”

郭湘对女孩笑笑。　　“谢谢医生，如果没事我可以回去上学吗？我高二了，现在学习紧张……”女孩说着话，边上的仪器突然哔哔叫了起来。　　郭湘连忙朝女孩看过去，她一动不动，眼睛却没有闭上，就是睁着眼一动不动。　　“孩子、孩子！”

郭湘拍拍女孩的脸，她就像休克了一样，但眼睛是睁着的，郭湘连忙拿了小手电照女孩的眼睛，看她的瞳孔反应，完全没有反应，一点感知都没有。　　“这是失神了？”

徐唯大惊，仪器还在哔哔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