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湘回了厂区，把一堆东西拿回家。 快中午开始煮饭。 她炒菜虽然不好吃，可是炖菜还行，主要是熟了，再加一点调味料，能吃就行。 顾振南在上班，自己没事如果还等他回来做饭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在顾振南也不挑剔，做得再难吃他也会吃。 菜煮好后就放在锅里温着。 到了十二点半顾振南才回来。 “怎么这么晚？”
郭湘迎上去。 “一直在开会，拖到现在才开完。”
顾振南脱了外套，郭湘把他的外套挂起来。 “洗手吃饭吧！”
“嗯！”
郭湘盛了饭，把一碗放在顾振南面前。 “过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郭湘问。 “除夕是哪一天？”
“二十八号，是大年二十九，今年没有年三十，二十九那天就是除夕。今天是十五号。”
“那我们二十五号走，开车回去吧，路上大概要三天，大年二十八到家，过了年初六回来。”
“有那么多天假吗？”
郭湘问。 “嗯，机械厂不比油队，不需要天天生产，可以停工，有人值班就行。我再多请两天假。”
顾振南回答。 “自己开车会不会太麻烦了？”
郭湘皱起眉头。 现在可不比后世到处是高速公路，加油站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 “主要自己开车方便些，坐火车也要两三天，还得倒车，回来的车票也很难买。”
顾振南说道。 那倒也是，郭湘点头，对了，自己还要带一大堆东西，如果不开车的确很不方便。 “好，到时候我们轮流开，在车上多备点吃的，逢油站必加油。”
郭湘说道，不然万一抛锚在路上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没事的，那么多开长途车的人不都在路上？”
顾振南笑笑，“上次买卡车回去的时候我都熟悉了，记得路，路上还算好开。”
“那就好！”
郭湘点头。 下午顾振南去上班，郭湘无事可做，想了想不如去油厂医院看看，江院长一直想让自己寒暑假去医院实习也没有去成。 郭湘直接去了江院长办公室，他看到郭湘来了很高兴，“小郭，放寒假了？”
“嗯，过几天要回老家，过来看看您。”
郭湘笑着说道。 “那就在这帮帮忙？”
江院长问道。 “也行，不过有时候可能会有事不能天天来，不正式上班，有空就过来行吗？”
郭湘问。 “行啊，现在快过年了本来医院事儿也不多。”
江院长说道：“那你就去急诊看看吧，就那里还有点事儿。”
“行！”
郭湘点头，“您跟他们说一下。”
“你之前来过医院他们应该都认识你了。”
江院长说道。 “还是说一下比较好，还有不认识我的呢？”
“行，我这就打电话，你下去吧。”
郭湘到了急诊科，下面的护士站已经接到了通知，给郭湘拿了一件白大褂。 急诊也没什么病人，本来这是油田医院病人也不多，不过有时候也会接诊一些附近的普通居民。 换衣服的时候就看见以前一起做过小肠切除术的林医生在和一个中年妇女说着什么，那中年妇女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一直拉着林医生的手。 “那边怎么了？”
郭湘问护士。 “那女人带了个孩子来看急诊，孩子摔跤了，似乎被地上的玻璃划伤了，拉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连手上的神经和肌腱都伤着了，要急诊手术。”
护士说道。 “那怎么？”
“可是那女人说家里穷，实在没钱，能不能不进手术室就包扎一下？”
“那肯定不行啊！”
郭湘皱起眉头。 “林医生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是那女人哭哭啼啼的，说她男人也病了，家里没钱，身上那点钱还要留着过年呢，要不都没饭吃了。”
郭湘走了过去，只见林医生一咬牙，“你们跟我过来吧！”
带着女人和孩子朝换药室走去。 “林医生！”
郭湘叫了一声，她这是要去换药室给孩子手术？ 林医生看见郭湘脸色白了一下，被发现了？ “你这样不行，换药室不符合无菌要求，很容易感染！”
郭湘劝说。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这样他们没钱手术，随便包扎更不行，孩子手要废了。”
林医生也是一脸为难。 “你这样很危险。”
郭湘对她摇头。 “我会很小心。”
林医生坚定地说道，“他们实在可怜，我狠不下心。”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中年妇女一脸感激。 郭湘无奈，自己也管不到她，自己只是过来客串的实习医生。 “那你注意点。”
林医生点点头，带着孩子进了换药室。 大概半个小时林医生带着孩子出来。 “怎么样？”
郭湘上前。 “还算顺利！”
林医生松了口气。 把单子拿给中年妇女，“费用你去交了吧，才几块钱，比预计的少了几十块。”
“谢谢医生！”
中年妇女拿着缴费单去交钱。 等交了钱回来，中年妇女指着单上问：“医生，这是什么？”
“哦，这是抽血费用，本来要手术的，抽了五毫升的血要化验，现在没手术就没用上。”
林医生回答。 “那血呢？”
中年妇女问。 林医生愣了一下，指了指换药室，悄声说：“我处理掉了！”
这本来就是不符合规定的，她擅自帮病人在换药室手术当然不能留着。 “处理？你丢了？”
中年妇女大吃一惊，“那可是我儿子的血，你怎么能丢了？”
“啊？”
林医生懵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丢了还留着干嘛？ “我们家这么穷，长点血多不容易啊，你怎么能把血丢了？”
中年妇女一下大嚷起来，“那是吃了多少鸡蛋才长出来的呀，你怎么能这样啊，我的妈啊，你这医生怎么这么坏呀！”
不仅林医生，郭湘也懵了，这什么操作？ 刚才还感恩戴德，现在就成仇人了？不就是五毫升血吗？只有半根指头那么多。 “不行，你给我打回去，这可是我儿子的血！”
中年妇女冲进换药室，从垃圾筒里捡起丢掉的那管血，冲到林医生面前，“你给我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