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院长，你快来看看！”
沈溪向郭湘招手，郭湘走过去。 “看看这个！”
沈溪让出位置，让郭湘看显微镜。 郭湘凑过去，眯起左眼，把右眼放在显微镜前，只见镜头中一个个玫红色的真菌，看起来竟然还有点漂亮。 “我已经查到了，这叫马尼尔菲蓝状菌，一般被感染的人都是抵抗力极差的艾滋病人。它平时隐藏在土壤里还有竹鼠身上，不知道那个病人有没有吃过竹鼠？”
沈溪说道。 郭湘摇头，“不知道，我也没想到要问这个。不过他说了在南方工作，还真有可能。”
“就是这个菌把病人的内脏啃食成那样的？”
郭湘问。 “对！”
沈溪点头，“这种真菌能在血肉里滋生，人的皮肤、内脏、大脑、骨髓都有可能成为它的食物。”
“那要怎么治？”
郭湘问。 “主要就是抗真菌的药。”
沈溪说道：“不过我们国内便宜的抗真菌药疗效恐怕不太好，而且副作用很大，那病人身体应该很差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那我去问问医药公司看能不能从国外购一些进口药，直接用进口药好了！”
郭湘说道。 “这样的话就确诊一下病人体内其他部位是不是也有这些真菌。”
沈溪说道，“我自己亲自过去采样吧，以免取来的途中有些部位的真菌死亡检测不准确。”
“好，我和你一起去！”
郭湘点头。 沈溪拿了保鲜盒和培养皿一起到病房。 林淼见郭湘又来了有点惊讶，“是发现什么了吗？”
“对，在你体内查到了一种真菌，很有可能这种真菌就是造成你身体现状的罪魁祸首，我们还要再确认一下，多采些样。”
郭湘说道。 林淼惊喜，真的找到病因了？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有救了？ 沈溪走过来，开始给林淼采样。 从咽喉溃烂处采的拭子、咳出的痰，用气管镜从肺里吸了分泌物、肺组织，还有淋巴结，甚至还抽了骨髓。 然后把所有东西放在保鲜箱里回到化验室。 郭湘也一起。 两个人一直埋头化验，时间一点点过去，都过了十二点，到了新年两人都没有察觉。 “叩、叩！”
外面传来敲窗户的声音。 郭湘一抬头看见顾振南站在外面看着自己。 郭湘转头看了一下边上的钟，都十二点多了，“等我一下！”
郭湘把口罩拉了一点下来张了张嘴。 顾振南点头，指了指边上的长椅，示意自己坐在外面等她。 “你爱人？”
沈溪问。 “对！”
郭湘点头，“想不到这么晚了。”
“那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沈溪说道。 “你也早一点回去吧，不早了。”
郭湘收拾东西。 “不行，我要把这些都化验完，你发现了吗，这真菌会变形，在不同温度下会改变形态，我要抓紧时间，把这些都验出来。”
沈溪摇头。 郭湘看向她，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她要在实验室里过吗？ 没想到沈医生这么敬业，一直以来自己似乎有些忽略他们了。 “那也别太晚，明天早上一早我就过来，如果确定了，我马上去联系进口新药。”
郭湘说道。 沈溪点头，“不过明天是大年初一，人家都不上班吧？”
“不管，我就是揪也要把人揪出来，反正国外又不过年，国外有上班，我们这边有人联系就行。”
郭湘说道。 救人如救火，早一点治疗病人就能早一点好，林淼那情况多耽误几天离死亡就更近一点。 郭湘脱了手套口罩，换下白大褂走出化验室。 “好了？”
顾振南站起身。 “还没，不过今天已经有了很大收获，基本可以确定了。”
郭湘看向隔着一层玻璃窗里的沈溪，“沈医生很了不起，是她发现的。”
顾振南点点头，他也不懂这些，牵起郭湘的手，“走吧，做了这么久，累了吧？”
“还好！”
顾振南转了一下脖子，一直低着头看显微镜脖子好酸啊，不过沈溪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知道多久了，真不容易。 郭湘觉得可以给他们提高一点福利，或者以奖金的形式给沈医生这个重大发现予以奖励。 坐到车上，郭湘打了个哈欠，真有点累了。 “孩子们睡了吗？”
郭湘问。 “孩子在你妈家，我没接过来，叶茜放假了，家里就姥爷和孩子我不放心，干脆就没把孩子接回来，明天再去接。”
顾振南说道。 “也好！”
郭湘点头，顾振南考虑得还是挺周到。 过年给叶茜放了假，自己不在家，顾振南也走开的话，就老人孩子在家的确不放心。 回到家郭湘洗了个澡，也许是累了，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郭湘吃了早餐就往医院赶，走到化验室发现沈溪居然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郭湘心生敬意，沈医生是不是通宵了？ “沈医生！”
郭湘轻轻叫了一声。 沈溪一下惊醒，看到郭湘眨了眨眼，“郭院长来啦？”
“天已经亮了！”
郭湘说道。 “哦！”
沈溪伸了一下懒腰，扭了扭快要落枕的脖子，“都化验出来了！”
沈溪拿起一堆化验单，“您看看！”
郭湘一看，林淼的肺、皮肤、喉咙、淋巴结、骨髓里全是真菌，这些真菌啃食他的肺、吃咬他的血肉。 “很严重！”
郭湘面色严峻。 “是，所以要快点采取治疗措施！”
沈溪点头。 郭湘连忙联系之前那家医疗器械公司，他们也有进口药品，打过几次交道郭湘跟他们老板也熟了，直接打老板的电话。 “周老板，我是郭湘啊，新年好！”
郭湘笑着说道。 “郭院长？”
周老板很惊讶，没想到郭院长会给自己拜年，她是客户，自己向她拜年才对。 “新年好啊，郭院长怎么这么早？”
“是这样，周老板，我要进口一种药，想麻烦你。”
郭湘说道。 周老板苦笑，“郭院长，今天才大年初一！”
“我知道，所以才说麻烦啊。”
郭湘笑了笑，“事情是这样，我们这有个病人，很严重，真菌感染，可我们国内现有的药恐怕疗效不行，副作用还大。”
“可是病人等不了，很危险，不然我也不敢大年初一就来麻烦周老板，救人如救火啊！”
“这样吗？”
周老板点头，“那我马上联系国外的医药公司，反正他们不过年，应该有上班。”
“那就多谢周老板了，如果病人救过来，有您一份功劳。”
郭湘笑道。 “那我就不敢居功了。”
周老板笑笑，他其实就是做生意，救人都是他们医生的事儿。 不过他还是挺意外，郭院长那里是私人医院，这么替病人着想还真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