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回答唐沐阳。不过对方最后还是给了唐沐阳答案。“原本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你已有了时间本源，未来或许也能成为时间之主，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时间之主，确实可以改变过去，但能改变的，只有自己所在的时间段，也就是自己掌控的时间地区。”

唐沐阳心中狂震，这是不是太bug了？不对对于对方说的，时间之主掌控的地区，唐沐阳还是有些不理解。“这个时间之主掌控的地区是？”

“就是你从诞生到灭亡的这个时间段，时间之主在这个时间段中，是永恒的，也是无所不能的！”

唐沐阳心中狂跳。那岂不是说，时间之主在自己存在的时间内，可以任意改变世界的发展，让世界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走？真正的万物为棋子，而自己则是老天爷？可是，唐沐阳又在对方的话中发现了悖论。“你说时间之主是永恒的，那应该只有诞生一说，怎么会有灭亡呢？”

唐沐阳问道。“这个很复杂，祇虽然死了，但祇又没有死。”

“你或许会看到一位时间之主灭亡的那一刻，但你若是回溯时间，看到他年轻的时候，他依旧是时间之主。”

这一下，倒是真的给唐沐阳整的有些不明白了。对方见唐沐阳似乎没听懂，便再解释了一遍。“这么说吧，当某个人成为了时间之主后，那么他存在的所有时间里，他都成为了时间之主，但这个时间里，唯有妄图改变他过去的人，才会引发出时间之主的他，其他人无法观测，也无法引出时间之主，所以哪怕他死了，如果有能改变他存在痕迹的人出现，也会让他再次出现。”

唐沐阳这次有些明白了。时间之主的诞生到灭亡，是一段存在痕迹，如果你试图抹去这段痕迹，不论是从哪里动手，都会引出时间之主。但如果你不去这样做，那么对方在成为时间之主前，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可还是有一点，唐沐阳不太理解。“可按你说的时间之主无所不能，那怎么会灭亡？”

“时间之主也是可以被杀死的，但如果你要抹去他的一切存在，你将面临无数的时间之主，所以杀死时间之主，只能是杀死与你同一时空的时间之主，也就是给他的存在画上句号，而不是抹去他的存在。”

“另外，时间之主可以改变过去，但却最好不要观测未来。”

唐沐阳一愣，对方说的是最好不要，而不是不能。“为什么不要观测未来？”

“因为未来有不确定性，可是当你观测了之后，就会成为既定现实，就算是时间之主也无法改变。”

唐沐阳：“……”怎么有种量子纠缠的感觉？“可是按照你说的，时间之主无所不能，那我杀死与我同一时空的时间之主，过去的时间之主不会帮忙吗？”

对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说了，时间之主一般不会观测自己的未来。”

唐沐阳：“……”原来对方的停顿，是觉得我笨啊。是了，如果观测了未来，自己的死就无法改变了，所以不去观测。不去观测，也就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死，那又怎么谈帮忙呢？这就直接形成了闭环！可是，如果时间之主可以任意改变世界线，那世界岂不是乱套了？“那为什么，我一路回溯过来，都没看到有其他时间线的分支？”

唐沐阳再次提问，这句话，相当于问有没有其他时间之主了。“时间之主所在的时间内，都是被隐藏起来的，唯有时间之主可以相互感知。”

“而且，时间之主也并非实力绝对强大，大道之间没有高低之分，其他大道之主，如果实力足够，也是可以杀死时间之主的。”

唐沐阳懂了。其实，自己回溯回来的路上，是有很多时间线分支的，只不过那些时间之主隐藏了那些时间线，自己没有资格感知到。而且，时间之主只是手段诡异，并非实力绝对强大，所以时间之主的死亡，也有可能是其他大道之主造成的。唐沐阳长出了一口气，如今，他越发觉得时间之道厉害了，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不过哪怕是时间之主，也存在很多限制。比如无法改变已经被观测的未来，比如虽然可以改变过去，但似乎也存在限制。如自己过去的某个强敌，自己不能直接回到过去抹杀对方，因为那样也会改变过去自己的发展走向，但却可以引导过去，保证一切稳定的情况下，让自己向着新的方向发展。“那如何成为时间之主呢？”

唐沐阳问道。“还有，时间可否跨越轮回，改变前世的自己？”

对方的声音继续传来。“不知道。”

“至于跨越轮回改变自己，这个不确定，因为很少有人这样做。”

“时间之主的诞生，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或许你改变你前世只是一个很小的事，但却会对后来造成很大的影响，这种影响，会随着你跨越过去的时间越长，影响越大。”

“比如你现在准备破开的封印，你进入其中，或许只是吸了一口气，未来就会有很多人消失。”

唐沐阳了然，这就像是蝴蝶效应，当时间跨度大到了一定程度，就连时间之主也把握不住。时间之道，果然奇特啊！可是对方说的不知道如何成为时间之主是什么意思？对方自己不就是一位时间之主吗？唐沐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对方也没有吝啬，直接说道：“虽说大道殊途同归，但每一位时间之主的成道方式都有不同，所以你要如何成为时间之主，我不知道。”

唐沐阳遗憾的点了点头，不过与对方的交谈，他已经收获了很多。可对方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唐沐阳脊背发寒。“有些事，在没有绝对实力的时候，最好不要深入探究。”

“什么意思？我已经不准备窥探这封印下的情况了。”

唐沐阳说道。“我指的不是这里，而是你所在的时空。”

“因为我所在的时空距离你所在的时空很远，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你要明白，时间之主，有时候是会圈养时间之主的。”

唐沐阳心中一跳，眯眼问道：“圈养是什么意思？”

“祇也是有寿命的，当寿命到来的那一刻，就是祇与大道完全同化的那一刻，所以很多祇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会吞噬其他的祇，以此增强自己的同时，还可以抵御大道的同化。”

“这是两个世界融合之后的大道规则，也是他们做出那个决定的代价，因为永恒法则已经消失了，所以祇有了寿命。”

“而因为祇吞噬同类大道修行者，助力最大，所以时间之主，都会为自己圈养时间之主，因为他们自己就可以操控时间线，所以圈养起来，最是简单。”

“或许你觉得你的成长都是自己获得的，但万一有人操控呢？万一又是未来成为了时间之主的你在引导你呢？”

对方的话说完之后，唐沐阳却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万事通。万事通活了那么久，那他或许就是神魔？而他有可能是时间之主吗？自己所在的世界，或许就是对方不断修改过后的一条世界线分支？因为自己无法观测其他时间之主的世界线，所以看起来世界线只有一条，而对方活了那么久，经历了一个个时代，就是不断吞噬强者，延长自己的寿命？唐沐阳突然感觉浑身冰冷。“如果对方是时间之主，那么圈养的下一个时间之主是谁？第一个领悟了时间之力的，是韩肃？”

“不对！韩肃的时间之力，是从烛九阴身上获得的，所以巫族的那位祖巫，是对方的第一个人选？”

唐沐阳突然迫切的想要回到天荒，探查这一切，又怕发现事情的真相之后，自己没有实力抵挡住一位时间之主。“帝师是万事通的弟子，而帝师能够从那远古时代就保留残魂到如今，真的只是因为混沌青莲？”

“等等，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前辈！”

唐沐阳再次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时间之主的领地，包括冥界和神界吗？”

“领地，这个称呼不错。”

“时间之主的领地，不包括冥界，因为冥界深处还有着残留的永恒法则，且深处同样有很多强大的存在，永恒法则，可以让冥界的时间线不受改变。”

“至于神界……那个地方同样不受时间线影响，但也没人会去那种地方。”

“嗯？”

唐沐阳一愣。怎么对方话里的意思，好像神界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样？“神界在与这个宇宙融合之后，经过一次次轮回，早已没有了神灵，已经是一片虚无。”

“可以说，如今的虚无就是神界。”

唐沐阳愕然，所以自己之前在虚无中飘荡，其实就是在神界飘荡？果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多谢前辈告知！”

“嗯，我也要离去了，这次只不过是恰好在附近，所以救了你，也算是你运气好，其他不知多少像你一样的人，还未成为时间之主，就去窥探这里的隐秘，最后葬送在了这里。”

唐沐阳了然，难怪修行时间之道的人，都没听说过有几个人，因为他们都死在了时光里，无人问津。而等唐沐阳回过神来，那只眼睛已经不在了，原本封印的裂缝，也愈合了起来。但唐沐阳已经没有了探究的心思。对方救自己，不见得是好心，但对自己是好事，至少捡回了一条命。至于为什么说对方不是好心，那是因为对方说了，时间之主会圈养时间之主。那么时间之主之间，是否又会相互吞噬呢？唐沐阳觉得肯定是会的，所以时间之主才会把自己所在的时间线隐藏起来，恐怕就算自己成为了时间之主，也不一定能观测到其他时间线。而这个岔路口，因为是一切的起源之地，所以大家回溯时光，都会来到这里，这里就像是一个公共场所。对方之所以提醒自己，估计是已经记住了自己的气息，如果下次碰到，自己成为了时间之主，或许就会引发一场大战了。其实唐沐阳的猜测还真没有错，时间之主之间也是在相互狩猎的。所以他们不会暴露自己的时间线，也不会轻易踏足别人的时间线，因为时间之主的战斗，存在一个主场优势。在自己的时间线上，自己可以回到过去，为自己的战斗增添一切优势，但客场作战的，就没有这种优势了。所以这个公共场所，也是很多时间之主狩猎的地方。刚才那一位，就是想来碰碰运气，能够遇到其他的时间之主。要知道，刚才那位，仅仅是目光，就让盘天的蛮神觉得比冥界深处的一些禁忌还要强大。“对了，忘了问了，要是时间之主修改了时间线，那么其他大道之主是否也会变得不唯一。”

“不过，既然时间线出现了分支，那么每个分支上，或许都有不同的时间之主吧。”

唐沐阳沉吟道。至于自己是否是某个时间之主或者万事通圈养的下一个时间之主，唐沐阳已经有了答案。多半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在天荒万界领悟的时间法则，天荒万界的那位时间之主还不至于将手伸得那么长，不然直接去冥界深处，利用永恒法则不死就好了，何必弄得那么麻烦。“不对，我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并非是意外！”

唐沐阳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来到盘天，是灵舟子送自己来的。这一下，自己的时间法则来历，似乎又有问题了！“还有韩肃，他的时间法则是从祖巫传承那里获得的，这是否也是时间之主或者万事通安排好的？”

“尤其是帝师临死前，告诉自己的那句话，敌人远比我想象的强大！”

“帝师是否也知道了什么？”

帝师在天荒南域天宫给自己留下的东西，或许里面就有一切的解释。唐沐阳了解到这些隐秘之后，突然有些不着急回到天荒了。因为就算要回去，也要等有了绝对实力才行，不然很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而导致那位时间之主或者万事通提前收网！唐沐阳沉吟着，再次顺着时光顺流而下。这一次，虽然看似没有实力上的收获，但却让唐沐阳知道了许多。而且也让唐沐阳对于时间法则的运用，有了更深的理解。很快，他顺着时光，从新睁开了眼睛。因为时间之力的回收，道魇消退，盘天的灰雾开始散去。同时，原本石化的果果，也开始恢复。当唐沐阳看到果果用轮回盘守护自己的时候，唐沐阳心里暖暖的。眼前的果果，和梦境里的一样，双目猩红，面容甚至有些狰狞，活脱脱就像一个女鬼。但在唐沐阳看来，对方却是动人无比。前世的亲人，哪怕跨越了轮回，依旧还是找到了自己，这是轮回也无法断绝的羁绊。果果在恢复之后，看到唐沐阳没事，也是喜极而涕。这一刻的果果，终于有了些女子姿态，不再那么可怕。“哥……哥哥！”

果果兴奋的抱住了唐沐阳，唐沐阳也是将她拥入怀中。“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果果点点头，然随后却是惊慌失措的放开了唐沐阳，转过头去。“你怎么了？”

唐沐阳不解的看着对方。“我……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果果背对着唐沐阳说道。唐沐阳一愣，摇了摇头，将果果重新转过身来。“我的亲妹妹，怎么可能会不好看呢？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一直以小女孩的样子呆在我身边吗？”

果果低垂的脑袋点了点。唐沐阳将对方的头抬起来，笑着说道：“不用变回去了，果果是最好看的姑娘，果果的一身嫁衣穿上之后，也是最美的新娘！”

“答应我，就这样了好吗？谁觉得你难看，我弄死他！”

果果顿时泪眼婆娑，紧紧抱住了唐沐阳，点了点头。而二人四周的灰雾，也尽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