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忠犬,竟然会选择自爆呢?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众人觉得,他们想不到的事情显然更多——在青年抱住了王玉蝶选择自爆的时候,地上第二,第三,第四忠犬,也跟着选择了自爆!只不过,第一忠犬选择自爆是为了与王玉蝶同归于尽,而后面的三个,却是为了阻止见势不对而猛然冒出来的王玉蝶的暗卫。原本是听到林子里动静太大,而过来查看的众人,见状顿时瞬间如鸟兽散,唯恐自己被波及到了,只不过逃跑的时候,神色实在是古怪到了极致。这段时间,王家女人们的流言真是越来越多了,虽然帝都王家家主已经带着王娴雅在各处出现,让落鸢城的流言不攻自破,但是现在这个王玉蝶的,总不能拿是假的吧?他们全部都亲耳听到了!不过不管众人心中怎么想,原本对王玉蝶极有好感,此刻应该冲上去救人的那些年轻子弟们,现在却是有多远跑多远,除了王家自己的人,其余人等根本就没有一个要救王玉蝶的。四个人同时自爆,威力自然大得惊人,周围的树木如同遭遇了浩劫,噼里啪啦地全朝着外围方向倒了下去。几乎是在看出青年要自爆的瞬间,苏暮离的身形就是一闪,下一刻她再出现的时候,人已经在三四十米之外了。她神色悠闲地半蹲在一棵百年大树的树干上,眯眼看着远处的闹剧,嘴角微微上扬。屁股没擦干净,就别嫌别人能闻到味儿啊,王家的那些人再怎么运作,也得他们家的女人给力才行,她自然相信,王玉蝶这种女人并不是王家女人的代表,也不可能所有王家女人都是王玉蝶这般狂放奇葩模样。但是,旁人可不会相信。“真是有趣。”
苏暮离微微笑着,一点儿也没有因为王家的绝地反击而感觉失落或者愤怒,反而斗志昂扬:“跟奇葩战斗,真是长见识。”
她这么呢喃着,想着等见到了小十一的时候,一定跟她好好八卦八卦王玉蝶这么个奇葩女人,毕竟小妮子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些“贵群真乱”的奇葩故事了。她右手拎着的常邪的腰带,左手,则抱着一半儿懵逼一半儿陶醉的小法斗,笑得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常邪被她拎着腰带,就只能手脚挨着地挂着,他手长脚长,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大于号一样,被挂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扭头去看苏暮离,一双惨碧色的眸子里清冷残忍,分明就于毒蛇无异,分明还沉浸在刚刚的杀戮之中没有自拔,偏偏苏暮离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眼睛里的冰冷和审视一样,笑眯眯地看着远处,啧啧称奇。“世上竟有这样的奇女子。啧啧,怪不得这年头搞基的越来越多了,如果我是一男的,日后要娶这么一女的,想想我也觉得怕啊。”
她这么说着,完全忘记了自己似乎也是一姑娘了。常邪微微瞪大了眼,虽然不晓得她口中的“搞基”为何物,但是,前言后语一联系,总能明白了。若是换个人,被这么挂着,一定会觉得难受至极,但是常邪却没什么感觉,甚至还能够施施然地扭头盯着苏暮离一阵猛看,只不过,他眼睛里冰冷已经随着眸色的改变而转变,只剩下了好奇。“那种女人怎么能叫奇女子?”
简直是侮辱奇女子这个词语!“奇葩女子,简称奇女子。”
苏暮离瞥了他一眼,然后手中一用力,将他扔到了一旁的粗大树干上去了。常邪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了苏暮离怀里的小法斗身上,沉声道:“你为何抱着它,反而拎着我?”
苏暮离大笑:“因为感觉你比较好拎啊。”
那么长长的一条。常邪呆了呆,觉得自己似乎被逗了,但是却又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还挺高兴。他忽然想起来王玉蝶的话,虽然那个女人不知所谓,但是说的好像也是对的?就算是苏暮离有时候对他爱答不理,但是,他还是喜欢跟她说话。他顿了顿,有些嫉妒地看了小法斗一眼,却被那蠢狗脸上的享受表情给气得瞪了瞪眼,噘了一下嘴,便绷着脸转头看向了王玉蝶那边。王玉蝶最终没死,不过,被崩得很喜感,一身衣裳都已经碎得差不多了,身上更是有许多地方血肉模糊。这一次,她才算是哭到地方了,只不过,哭得比以往更丑了——大概是真的疼得太厉害了,已经忘记了哭的时候还要保持美感了。苏暮离哈了一声,叽叽咕咕的,笑得更厉害了。常邪转头看了好几眼,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了苏暮离:“她是被炸的吧?为何身上却有那么多奇怪的伤口?是她那个大师兄用了什么奇怪的毒药吗?”
苏暮离摸着小法斗的手顿了顿,扭头看了常邪半晌,才确定这人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她应该怎么婉转地告诉这个明显年纪不小的青年,那玩意儿叫爱的痕迹,不是被崩出来的?想了想,她最终选择了一个万能答案,笑眯眯地冲常邪道:“乖,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常邪:“……”总觉得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但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他抿了抿唇,看向了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的楚离尘,眸色微闪——这个大圣人虽然事儿妈又爱心软,但是,嘴却很严,他问他总可以了吧?就在常邪将主意打到了楚离尘身上的时候,楚离尘也抬起了头,准确地找到了他和苏暮离的位置。楚离尘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之色,轻声道:“打蛇不死反上棍,你们两个……”搞了那么半天,怎么就没把人直接给弄死呢?苏暮离几乎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楚离尘的未尽之意,打量了他几眼,笑着从树上跃了下来:“你这人果然很有趣。”
看着是个没脾气的君子,还被常邪叫做了“圣人”,但是,显然也并不是个没脾气,没原则的烂好人。也是,能够在干系复杂的大家族之中混到了少主地位的,又怎么可能是什么烂好人?楚离尘闻言,微微一笑,只道:“君子曲直有道,圣人常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有以直报直,以德报德耳。”
他的意思,便是判定了那王玉蝶不是个好东西,因此此番遭遇也属因果轮回,怪不得旁人了。苏暮离心中好笑,想不到这位君子说起旁人坏话来,竟然也说得这样曲直有道,当下便笑道:“说得好。”
她转头看向了王玉蝶那边的方向,果然看到那没死的王玉蝶冲着她就来找麻烦了,她摩挲着手指,冲着还赖在树上不肯下来的常邪道:“你下来,抱好你的狗,姐姐我要揍人了。”
她话音刚落,王玉蝶的哭声就已经近了。“呜呜呜……你!你竟然杀了我那么多的人!还给我师兄下药,控制他胡言乱语乱说话,侮辱我的清白名声,更是指使他来杀我!世,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淫荡的女人?”
王玉蝶被暗卫抱在了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骂人指责的话,却竟然半点儿也没有含混不清。只不过,皮都被揭开了,更是将肮脏的老底漏了个干净,她却竟然还好意思哭诉别人个淫荡人,也是让苏暮离涨了见识了。常邪此时已经从树上蹿了下来,一伸手将小法斗从苏暮离的怀里接了过来,却不是抱着,而是跟扔球一样,直接就往王玉蝶脸上砸了过去!噗!苏暮离瞬间笑喷了,她想起来了曾经看过的一个报道——对方与你一言不合,并向你扔了一条狗!“汪!”
小法斗大叫一声,被扔了也不见分毫慌乱的样子,反而还像似乎很有章程。它虽然看着蠢萌,一双黑溜溜的圆滚眼睛总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但是,它毕竟是落雪阁挑出来给常邪养的狗,飞出去的那一下,不是慌乱大叫,而是凶狠狂吠,然后,一嘴咬住了王玉蝶的鼻子!在那一瞬间,整片林子都静了静,紧接着,王玉蝶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啊!我的脸——”所以说,人在真正痛苦嚎啕的时候,是根本不会注意什么流泪角度的,更不会在意什么只流泪不流鼻涕的,而是,真正的涕泗横流。此时此刻,王玉蝶那张纯美的脸,就已经被鼻涕和眼泪糊住了,难看至极,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有一种胃疼的感觉。“狗东西!滚啊!”
王玉蝶大叫着,伸手就去攻击小法斗,却扑了个空。小东西一咬完了人,立刻就踩着小短腿,冲着王玉蝶的脸便是狠狠两脚,然后借力蹿了下来,跑到了苏暮离的脚边。它仰着头一副卖蠢的可爱模样,还十分兴奋地“汪汪”了两声,吐着舌头狗嘴上扬,分明就是在冲着苏暮离卖乖,求赞扬。王玉蝶一扭头看到了这场景,顿时气得眼珠子都快要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