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小婉一个人吃完早饭后，李小花和林彩霞就背着篮子来了。三人上了山走走停停，挖了不少冬笋。看到有野菜，李小花和林彩霞激动的去摘。陆小婉蹲在她们旁边，看着冬天仅有的一些绿色，觉得大自然真是神奇，顺手拽了往篮子里放。“小婉，你拽草干嘛？”
李小花瞥见陆小婉把草扔进篮子里，疑惑道。陆小婉被问的有些懵，她把刚扔进篮子里的野菜又拿了出来，“这不是跟你们的一样啊吗？”
林彩霞扭头看了眼，扑哧一笑，“还真是草。”
两人教她辨别了一会儿，陆小婉才分清了这两种长的很像的植物。她们又找到一片绿色，零零散散，倒是拽了不少野菜。李小花在落叶下，树根处，踩了不少冬天的菌子，可把她高兴坏了。“这炒上一盘，鲜美的很。”
“那是，比肉还好吃，小时候没吃不上好的，我们都是上山里采菌子，回家让大人做了吃。”
林彩霞也感慨的说。陆小婉看着那一排蘑菇，没动。她以前吃的都是人工种植的蘑菇菌类，这些野生的她不认识，一个辨认不好，把毒菌采回去就麻烦了。陆小婉蹲在一边，看两个女人兴冲冲的摘蘑菇。快中午了，三个女人尽兴了。快到家属院，李小花才发现陆小婉没采蘑菇。陆小婉只笑笑说自己不认识，见她俩专注认真的采蘑菇，就没打扰。两人直嗔怪陆小婉见外。大门口，秦永林看到自家媳妇采的菌子，嘴都合不拢，“媳妇，给我留点，晚上炒一盘我吃。”
接着转头看着陆小婉道，“老赵和我今天有事情，中午不回来，叫你不用等他吃饭。”
说完就大步走了。李小花拉着两人，“男人们不在，我家娃们中午不回来，你们也别生火做饭了，直接来我家吃饭。”
三个女人在李小花家齐齐上手，分工明确，炒笋子，炒蘑菇，凉拌野菜，外加一盘山里的野果，很快菜就上桌了。吃完饭，三人洗好碗筷，说了会儿话，准备分别。李小花见陆小婉挺喜欢吃蘑菇的，她和林彩霞一人又给她匀了点。陆小婉和林彩霞挎着篮子，各回各家。回了屋里，陆小婉把篮子里的笋子、蘑菇、野菜洗干净，控干水分，转身去洗衣服。傍晚，天空一碧如洗，西边低垂的落日将周围的云彩烧的火红。部队拉练结束，军车一辆辆驶进军区大门。赵青山下车汇报完，走出营区准备回家属院。“老赵，去医院。”
孙保国走过来，拦住他的脚步。他不明所以，孙保国继续道，“你媳妇在医院。”
赵青山眼神一凌，表情严肃，反拉着孙保国边走边问。到了医院门口，赵青山已经清楚了事情缘由。三个女人中午吃蘑菇，两个中毒，一个没事。赵青山推开病房门，陆小婉半躺着，鼻子插着氧气管，手背正插着针，上面的滴液管一滴滴的往下滴。李小花抓着陆小婉的手正在说什么。听到门响，李小花扭头，连忙起身，“你来了，我就去看彩霞姐了。”
赵青山“恩”了声，跨步走向病床，李小花关上门去了隔壁病房。赵青山走过来坐到她身边，陆小婉对她弯唇笑着。她眼前场景一变，病房下起了雪，五颜六色的房顶旋转着煞是好看。赵青山的身上突然爬上了一个蜘蛛，顺着脖子往脸上爬。她一着急，喊道“蜘蛛”，然后就坐起去拍他身上的蜘蛛，奈何蜘蛛狡猾溜到后衣领里，她攀着他的脖子，手往衣领里钻，想要拽出蜘蛛。不等赵青山按住她。她往后一退，盯着他，又扑到他的腰带处，手扒着就往里钻。赵青山又急又恼，条件反射去捉她的手，女人的手像滑溜的泥鳅逃了，人忽然往后一靠，手指捏着空气，朝他眼前一伸，高兴的邀功，“看，抓到了。”
陆小婉眼前是只五颜六色卡通蜘蛛还发着光。蜘蛛消失场景转换，病房开始扭曲，天旋地转，各种彩色的线条在眼前晃来晃去。陆小婉头疼起来，她的表情一会委屈，一会痛苦，一会儿恐惧。赵青山干着急没办法，医生过来看了眼，中毒出现幻觉，输完液就好了。陆小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输完液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头昏脑涨，恍恍惚惚。凌晨两三点，陆小婉才好些。眼前总算不再出现奇奇怪怪的东西。借着病房微弱的光，看到赵青山闭着眼坐在旁边，支着下巴靠在她的病床上。此刻，眼前总算不再出现奇奇怪怪的东西，但这段时间的记忆也变得散乱起来。她默默看着身边的男人，缓了会儿，才慢慢起身。女人一动，赵青山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睛。陆小碗抬眸，正好撞上男人的视线，昏暗的病房，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能看到他眼睛亮的很。她起身的动作顿住，下一秒赵青山的手就伸过来了。她的头往后微微躲闪了下，男人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不出汗了！“喝水？”
赵青山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响起。陆小婉微微点头，软软的从鼻子发出一声“嗯”。她全身软绵绵，撑着胳膊想让自己靠起来，男人倾身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提了上来。他倒了水，拿起杯子递给她，又迅速撤回手里的杯子。陆小碗拿杯子的手落空，微愣，下一秒杯子抵达她的唇部，“喝吧！”
她没说话，就着嘴边的杯子喝了水。陆小婉是真的渴坏了！一杯子水很快见底。她也是真的没力气，手刚才去接杯子都有点抖。“睡吗？”
赵青山问。陆小婉微点头。男人轻轻将她放平，盖好被子，“睡吧！”
接下来的一星期，陆小婉整个人就是软的，浑身无力，走路总是不小心碰到东西，情绪变得低沉。赵青山早上拉着她吃完饭，中午带饭给她，晚上带着陆小婉去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