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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直面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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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青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自从怪物和那两个东西出去以后,四周再一次恢复了诡异的寂静。他知道,自己恐怕已经进入了意识空间。迅速放下手中的袋子,孟凡青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那本死亡日记。自从最初一日两次的提示以后,这本日记就再也没有那么频繁地出现过改动了。而此时,看着那短短的四个字“纵欲过度”,孟凡青竟然有些不理解了。他有种预感,那怪物有如此发达的视觉系统,不可能在一闪而过时没有看到自己。或者说,它从最开始就发现了自己,才会在进门时,从隔间前路过。既然如此,它明明自己发觉孟凡青了,为何还是会以相同的手法对待自己?孟凡青静静地思考着,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和腰间的枪。除非,它们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毕竟,现在的刘主管和小文,任何一只怪物单拎出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捏死他。何况,现在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只怪,不知道有多少像小吴这样的傀儡。他感觉自己,有点孤注一掷了。绝望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他甚至一度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可就在他手伸向腰间手枪的一瞬间,那种炸裂般的头痛再次出现。这一次,他没有看见什么危险的场景。只有在小悦葬礼前,母亲将他推出去,跟他说“活下去”的画面。头疼欲裂,他的指甲几乎已经完全陷进肉里,逐渐恢复的理智让他放弃了轻生的念头。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场硬仗的孟凡青,已经顾不得隔间里令人作恶地腐臭味,竟直接撕开一包压缩饼干开始啃起来。他吸取了上次意识空间里的教训。受伤的话身体会强制恢复,不知道是不是意识空间的原因,他恢复的速度快于正常人太多,但这也会导致他极度饥饿。饥饿带来的问题,就不仅仅是体力不支这么简单了。孟凡青疯狂咀嚼着饼干,即便噎得干呕,猛灌几口水都能把饼干屑呛进鼻子里,他还是强迫自己不停地吃,不停地吃。直到撑得不行,张着嘴连嗝都很难打出来的地步,他才停下。脑中的声音无比冷静:“不可能不会受伤的。”

紧接着,他缓缓打开了那个装有尸泥的袋子,用手指头抠出了一点腐肉,压抑住几番翻涌的呕吐感,他将那玩意涂在了自己的人中位置。我草!他在心里高声嘶吼着。孟凡青你太变态了!!虽然忍不住吐槽自己,但是从刚才差点被蛊惑的境地来说,要不是这个腐臭味,他恐怕已经失去理智了。做好完全的准备以后,孟凡青这才敢走出厕所隔间。而洗手间外面,早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整个办公室变得空空荡荡,灯光倒是明亮的晃眼睛,遍布着整个空间的桌椅也全部消失了踪迹,只留下了灰色的水泥墙,和灰色的瓷砖地板,看起来机械又冰冷。孟凡青站在这无比空旷的环境里,一时间竟然无所适从,甚至盯着墙壁时间久了,还会有一种幻视感。他不知道,这样的意识空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仔细辨认出墙的位置以后,盯着某一处超过三分钟,那边既然莫名出现了墙壁的边缘。也就是说,那里是可以走过去的路?孟凡青尝试着往那边走,尽管灯光耀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永远无法看清远处的墙面,他知道自己的视力非常好,当初在便利店都可以看清刘主管在办公室的举动,这会竟然看不清没有十米远的办公室墙壁?他觉得有些怪异,那些墙壁难道离他很远?走到出现边缘的位置,果然,在那半堵墙的后面,是一个不一样的小空间,像是个小型的办公室,房间中央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上面堆满了半人高的文件,桌上的打印机没有差点,却依旧在不停不停地往外吐着文件。看着那个诡异的打印机,孟凡青在心里问着自己。这意识空间真的对吗?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突然一阵细小的人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亲爱的,好舒服,可不可以再用力点?”

接下来便是一阵浑浊着,沉重地男性喘息的声音。孟凡青沉默了一会,然后猛地转过头,他的身后竟然真的出现了一扇黄色的门,而那些淫靡的声音,就在门的后面。他深吸一口气,浓重的腐臭味灌满大脑。甚至连他身上的痘痘都在高喊着:“臭!太恶心啦!”

如此这般,孟凡青才敢鼓起勇气,去推开那扇门。那门之后,是一个更加空旷的房间。没有了明亮的灯,只有一束不知道哪里来的追光。而在追光之下,是老板唐总的办公桌。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赤条条的女人。而桌子旁边围满了正在努力耕耘的男人。再仔细看去,孟凡青整个人都毛骨悚然了。在桌子上的女人们,其实都插在怪物的尖利绒毛之上,有些被贯穿了脑袋,有些被贯穿了胸腔。即便如此,她们还是本能扭动着腰身,像是拼命汲取养分的幼虫,在甘甜的花蜜里,不停扭动。中央,那个怪物顶着两个巨大半球体眼睛,眼球上密密麻麻的黑洞,每一个都可以转动。此刻,它们正对着孟凡青。孟凡青感觉自己眼前开始现朦胧,身体有些轻飘飘的,像是疲劳了一天,冲了把热水澡,躺在天鹅绒床垫上的感觉。而此时,浴室里氤氲的热气中,一个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接着她缓缓向孟凡青走来,他看不清那张脸究竟是谁。他只知道,女人柔弱无骨的手指攀上了自己的胳膊,将他的手拉到她的身上。那种肌肤的触感……孟凡青早就起了反应。就在他顺应着自己的本能,想要随着女人往更深处探索时,突然他的脑中出现一个声音。“耍流氓是吧!”

然后是钻心剜骨般地疼痛。他不知道那种疼痛出自哪里,好像是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在疼,像每个毛孔里都长了脓疮,正被人一点一点剜出。大脑在这疼痛之下,突然发出了奇怪的问题。“女人洗澡,为什么不用沐浴露?”

孟凡青都啊出声,几乎不能思考。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苦的时刻,他居然能想这么无厘头的问题。紧接着,又是一个奇怪的想法。“用的沐浴露怎么这么臭啊?”

“好臭啊!!太臭啦!!”

“呕!!”

孟凡青哇得一声吐出了出来。终于,忍了那么久,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抗得住生理反应。咯咯嘶嘶嘶……大约是他这煞风景的反应让原本享乐无比的怪物极为愤怒,孟凡青此刻的耳朵里充斥着这种无比刺耳的声音。他抹了抹嘴。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怪物。原本还在运动的男人,此刻已经有一半的人逐渐干瘪了下去,看上去如同皮囊包裹的骨架。所以,这就是他们没有血液的原因?孟凡青似乎找到了答案。他微微扬起嘴角,有种醍醐灌顶的爽感。“你竟然不按命令执行!!”

相似的话术,孟凡青在脑海里听过好多回了。他轻蔑的一笑,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什么命令?像他们这样加入你们吗?”

说着孟凡青指了指眼前的那些行尸走肉。怪物更为愤怒了,身上所有的绒毛都开始站立起来。“你竟然敢违背命令?!”

“也不算违背,毕竟四舍五入我也算喷过了,不过是用嘴。”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孟凡青有时候都开始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个正常的人类了。嘶嘶嘶……怪物发出声响更为刺耳,但它竟然还是在中央的桌子上,一点没有动的意思。孟凡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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