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随之而来，无为停下粗壮的牛脚，甩动着深黑的牛角。‘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哎，老黑啊，你怎么停了呢？’

无为想说：‘读个屁的诗，老子饿了。’甩动牛尾巴表示抗议。

却是迎接到细长的鞭子，“老黑，快点，耕完地我还要去陶圣师堂学习。”

身为水牛的无为毫无抵抗力，强忍着饥饿感迈出沉重的脚步。耳边则是朗朗上口的读书声‘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无为发出一声嚎叫声，‘嗷呜~~’

牧童忽视无为的反应，快速鞭打着无为。终于，在无为‘吭哧、吭哧’地拉动下，三亩田完成了。

被幼嫩鲜草吸引的无为难以接受，曾几何时，自己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战争1号，在地心世界更是手撕异兽，活拨恐龙的存在。

现如今口里吃着草，鼻子杵在泥巴里。身上的苍蝇飞个不停，可怕的是心理竟有一丝满足感。

牧童将无为栓在一颗手臂粗的桃树上，无为轻轻挑动鼻子，桃树激烈的晃动起来，飘落而下的桃花让无为陷入短暂的意识停留。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相思。’‘吞噬。’

无为牛眼微顿，吞噬七情六欲是恶魔心脏的自带能力，桃树底下有相思之欲，也是情欲。

每吞噬一分，心脏的跳动就明显厚重几分，而无为本身也只感受到那浑厚苍劲的心跳声。换句话说，现在整个牛身，属于无为的，就只有这颗心脏。

牧童拉起穿在无为鼻子上的绳子，口中念叨着，‘久去山泽游，浪莽林野娱。试携子侄辈，披榛步荒墟。’‘老黑啊，你说我什么时候能突破啊？’

无为瞥了一眼牧童，可能是身为改造人的时间久了。对突破这样的字眼并没有实际上的感触，不过拥有恶魔之眼的无为倒是能看到牧童周身缠绕着的欲望。

牧童拍打着无为的牛肚子说，‘陶圣说了，世间庸人为下，散人为凡，只有成为先人方可窥探天机入那圣人境界。’‘可我已经读书数十载，还停留在散人阶段，不尽我心啊。’

无为牛眼微顿，当初在第一块大陆的时候，只听说过圣人，并未听说过有庸人、散人的说法。而且战争爆发后，就只有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

读书在战争爆发的初期是完全没用的，至于能不能成圣，在无为的印象中，并不重要。

直到牧童拉着无为走进草屋，一股浓郁的生机磅礴苍劲。

‘灵气！’无为惊恐无比。

第一大陆就是因为灵气稀薄，致使资源紧缺，动植物难以存活，为了争夺资源才爆发的三战。记得在第一大陆的时候，为了一点点灵气，基本都是浮尸百里的情形。无为在一次争夺中，直接屠戮十万人，最终只是得到手指大小的一点灵气。

却不曾想在这第二大陆上，随便一个牧童的家里，都是灵气四溢。连屋外的杂草都散发着七彩的灵气光芒，更让无为不解的是‘已经这般了，为何不让第一大陆打开通道？引入灵气，从而结束战争。’

无为回忆着地球发来的信息‘破壁成功，圣人降临！我等无力抵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两块大陆相辅相成，明明这里拥有灵气，明明……

皮鞭打在无为的牛屁股，“老黑啊，你怎么不进去呢？”

无为踩踏着满屋的灵气，眼眶中满是血色环绕，屠戮可能会过去，但那股味道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为了灵气，地球爆发了战争；为了灵气，地球覆灭；为了灵气，所有人都死了。

一股窒息感从头到脚的蔓延，灵气、圣人，第二大陆，这笔账，待无为一点一点查，一点一点算。